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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鱼摊。
王凯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站起身，将摊子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小心翼翼地搬回身后的房间，而后拉下卷闸门，朝着城市郊区的家中走去。
一进门，迎来的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喝骂声。
“我让你买的菜呢？今天晚上想不想吃了？”
听见声音的王凯身体打了个寒战，随即苦笑一声，将门关上，又折身出去买菜。
等到回来时，已经是夜幕降临，天空中开始出现点点繁星。
“这么大个人，也不知道干点其他的，非要卖鱼，唉！”
妻子从厨房走出来，接过王凯手中的菜。
“过来吃吧，要真是指望你买菜，我们娘俩早就饿死了！”
王凯笑笑，而后走到餐桌——一块搭在椅子上的木板旁吃起了饭。
看着桌上那很是寒酸的饭菜，王凯心头一拧，差点让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掉下眼泪。
一家三口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吃着饭菜。
良久之后，三人才将桌上那一盘菜吃完。
妻子照常端起碗碟，走向狭小阴暗的厨房，王凯则是拿着那三四块钱一包的烟，走向阳台。
伴着热腾腾的风，抽起烟来。
而孩子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复习起了功课。
深夜十一点，王凯抽完最后一支烟，正要打算进去，却被妻子拦住。
妻子看了一眼透露出昏黄的灯光的房间，而后小声的对王凯说道：
“孩子又要交学费了......”
听到这话的王凯身形一僵，而后用微微颤抖着的手摸向手中早已被他揉成一团的烟盒。
但随即直了直身子，用他低沉的嗓音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去想想办法！”
“什么明早，明早孩子就要交了。”
妻子白了一眼王凯。
王凯站直了的身子此刻又弯了下去。
妻子见状，也低声开口道：
“要不，我给孩子班主任说一声？”
试探的语气，却让王凯当即拒绝。
“不行，不呢个让孩子在学校抬不起头，我们当初的时候你忘了？”
说着，王凯的眉头皱了皱。
“没事，我现在出去一趟，你早点睡吧。”
说完，用他早已粗糙无比的头抚摸了一下妻子的头发。而后转身离开家。
妻子看着王凯离去的身影，眼中隐约浮现泪水，同时房间中的孩子，也烦躁的将手中的笔丢掉。
十二点半。
王凯浑身是血的回到家中，一把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恶心但又十分心疼的脸庞，在“怪物”的身后，是一堆不成样子的血肉。
“啊！”
王凯眼神中仅存的一点光芒彻底消失，痛苦的大叫一声，双手抱头，倒在了地上，痛哭了起来。
那只“怪物”，正是他的，妻子啊！
身后的烂肉，也是他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