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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玖一边刷牙，一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黑眼圈。
这人啊，就是不能说谎，她昨天还没到家，就被朋友拉去KTV，差一点就通宵了。
“哗啦！”卿玖把嘴里的水吐掉，然后拽过挂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嘴。
“大吉大利，下次吃鸡！”小白略带疲倦的声音传过来。
卿玖一边梳头发，一边嘲讽道：“你都第几个下次了？吃不上鸡就别吃了，也是难为你这小可怜的智商和残手了！”她叹了口气，从浴室走出来。
小白差一点吐血，也顾不得这局游戏刚刚开始了，立刻反驳道：“我昨天还吃鸡了呢！”她还有点小骄傲地歪歪头。
“躺赢，被大佬带的。”卿玖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小白吐血：“啊啊啊啊！我竟然被一个叫‘从来没有杀过人’的给淘汰了！这不科学！”
卿玖自动屏蔽了她的鬼哭狼嚎。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你永远不知道和你玩游戏的是条狗还是个人！”
不过小白就厉害了，她什么也不是……
顾晨风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方便一会儿直接开车离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放着的百合花，这是顾明心最喜欢的花，他是从养父母那里听说的。
“咚咚！”
卿玖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顾晨风打开车门，打量着卿玖这一身衣服。
卿玖坐到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转头就对上了盯着自己的顾晨风。
她有点不自在，屁股挪了几下，“我这样穿不对？”她看着顾晨风的眼睛，心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顾晨风眼里情绪不明，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开口：“很好。”然后就发动了车子。
这家伙怎么总是话这么少，又让人看不透？
咦？为什么是“总是”？
“咳咳咳。”小白的咳嗽声打断了卿玖的思绪。
难道老大的部署出现了bug？不是已经一切归零了吗？为什么她最近老感觉这一个两个的，都对过去有点印象呢？
“你感冒了？”卿玖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自己纠结的事情，关心起小白来。
小白简直受宠若惊，“我就是嗓子不舒服。”感受到她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纠结的事情，小白松了口气。
“哦。”卿玖瞬间冷漠，转头看着车窗外。
这是她第一次去墓园。
顾晨风停车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毛毛雨，墓园里雾蒙蒙的，透着淡淡的寒意。
他下车，先是打开后座的车门，从里面拿出一把黑色的雨伞，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百合捧出来抱在怀里，撑开伞，又去给卿玖开了车门。
两个人一起走进去。
顾明心的墓在一个角落里，并不是什么好位置，但是这里寸土寸金，埋葬在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顾晨风笔直地站在墓碑前，把伞交给卿玖，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我来看你了。”他把百合放在墓碑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是顾明心二十岁的时候照的，她笑容甜甜的，有一双明亮又漂亮的眼睛。
卿玖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又看看顾晨风，觉得他长得还是像母亲多一些。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墓碑上，继而流到照片上。
而顾晨风则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地擦拭着照片。
卿玖皱眉，扔掉手里的雨伞，双手拉住顾晨风的胳膊，小声说道：“顾晨风，别擦了。”
他拿着手帕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身边的卿玖。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几缕头发粘在额头，显得有点狼狈。
卿玖红着眼眶从他手里把手帕抽出来，刚想回身去捡雨伞，就被顾晨风扯进怀里。
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顾晨风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他把下巴抵在卿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顾……”卿玖刚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顾晨风已经松开了手，径直走到卿玖身后，把伞捡起来，撑在她头上，低声说道：“回去吧。”
卿玖只好跟着他离开。
就在顾晨风和卿玖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一个男人独自一人撑着伞走到顾明心的墓前。
他把伞抬高一点，露出自己的脸。
是梁建中。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墓前，看着墓前被雨水打湿的百合花，他才恍惚记起顾明心的喜好来。
“明心啊，我来看你了。”梁建中哄着双眼，蹲下身子，看着照片上的女人。
那个曾经和他说好一生一世的女人，如今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墓地里。
“我们的儿子，我已经找到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受委屈，我会给他我能给他的一切。”他声音颤抖，伸手想要去摸摸照片上的脸，手抬到半空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他不配。
“明心，你当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梁建中懊悔地低下头，要是早就知道了，现在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没有人会回答他。
他就那样撑着伞，蹲在墓前，说了好多话，知道雨停了，他才慢慢站起来，离开墓园。
梁建中回到家的时候，他左半边的衣服湿了好大一块，顾明月不用猜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还不是去看那个死人！
顾明月心里一身怨恨，对上梁建中的目光，立马又是一副难过的样子。
她拿着毛巾递给梁建中，叹了口气，“建中，你去看姐姐是应该的，我是她的亲妹妹，按道理我也该去，可是我怕姐姐不原谅我，怕她走了也不舒心，就……”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梁建中擦了擦脸，伸手揽住顾明月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明月不会怪你的，要怪，也是怪我。”他拍拍她的肩膀，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顾明月擦擦眼泪，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