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京市商圈的父子俩,在得知陆泽宁的情况后,低头不语。
“说到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
是我把祝家的颜面摆在了第一位,也是我对自己感情的放纵,我的怯懦跟无能造成了今日这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沈怀瑾,你害了我唯一的女儿,我是很恨你。
但是我更恨的是我自己,如果我当年勇敢地站出来,认回宁宁,她就不会留在陆家。
就算你要复仇,她也不会沦为你向陆启天报复的工具。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希望我这个可怜的女儿可以平安随顺地渡过下半生,不要再成为我们三家纠葛的扯线木偶。“
祝斯桥可没心思听自己老爹的忏悔,他满脑子都是要帮陆泽宁治病的事情。
他怎么就没有留意到陆泽宁的异常呢?
原来她当时到意国的时候,就已经患病,自己还丢下她一个跑了回来,祝斯桥觉得自己不止是一个不及格的哥哥,甚至连人都不是。
梁文哲,梁文哲一直跟陆泽宁一起,他为什么要瞒着陆泽宁病情呢?
是陆泽宁要求他这样做的吗?
“她总是这样,自从成年后,所有事都偷偷藏在心里,跟我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越来越生分。
就像现在,宁愿自己在暗地里被病痛折磨,孤独地舔舐伤口,也不愿意让我们分担她的悲伤。“
这里坐着的是跟陆泽宁关系最密切的三个男人,都是祸害了陆泽宁这辈子的男人。
明明他们是有资格去管陆泽宁的事情的,可他们不敢,他们难以启齿,踏不出那艰难的一步。
人永远都是这样,所作的因,如果不是结出恶果的话,就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沈怀瑾,你走吧,我们之间,实在没有见面的必要。
所有的事情,你现在都知道了。
从宁宁的生活中小时,这是你唯一能给她的补偿。“
沈怀瑾站起来,向祝醇跟祝斯桥鞠了一个90°的躬,“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犹如千斤重的玄铁压在沈怀瑾的心里,压得他无法呼吸,压得他甚至视力与听力都变得模糊。
他踉踉跄跄地走向办公室门口,打开门。
魏时风一直靠在门口旁边,怕沈怀瑾会在里面挨打,所以不敢走远。
办公室的门一开,魏时风走过来,发现沈怀瑾脸色煞白,精神萎靡,眼神空洞,“欸,你怎么了,他们真打你啦?”
沈怀瑾没有回答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这是他们几家的事,魏时风也不好说些什么,他叉腰叹了一口气,“唉,幸好我跟着来你,你看你现在这颓败的样子,能自己回去才怪呢!”
最后,他搀扶着沈怀瑾,在小助理的带领下,离开斯宾塞,到对面马路取车,先把人带回玻璃屋。
当晚,沈怀瑾把自己关在房间,开了很多瓶酒,一边看着跟陆泽宁来往的信件,一边灌自己。
与陆泽宁从相识、相知再到相爱的点点滴滴在酒精的用作用下,缓缓涌上心头。
他心里好恨啊,为什么上一辈的爱恨情仇要让他跟陆泽宁来承担?
既然命里要他爱上陆泽宁,为什么要以家仇为前提让他们相见?
他最恨的还是自己,在陆泽宁跟沈陆两家的世仇之间,他选择了报仇,辜负了陆泽宁对自己的一片真心。
陆泽宁现在患上了这么严重的抑郁症,那她还会爱吗?
还能重拾快乐与微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