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场中的舆论已经转向,没什么人非议钟家,多是在说朝中文臣争权夺利、贪污,相比之下,镇守边关的武将,在百姓们心目中形象要高大许多。
那一些收到消息,悄悄过来看情况的权贵之家的人,发现苏蕙控制住了场面,除了感叹此女不凡,就是嘲笑韦家出了昏招,韦相爷老谋深算,这一次怕是也免不要丢脸了。
苏蕙听了那些议论,表情转为沉痛,往下接着又说:“我家三妹,是被人算计了,我爹不能,也无颜出面维护她,我这个当姐姐的,却不能不说话。她是蠢,是傻,可是亲姨母跟亲表哥跟她有血缘关系,不该设局害她呀!”
有韦府人,或者是支持韦家的人,高声反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被算计的?”
苏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笑说:“藏头露尾的家伙,你长得一幅猪脑子吗?”
众人顿时哄笑出来,苏蕙抬手往下一压,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苏蕙愤慨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几百人围观的场面中,仍字字清晰入耳。
“明摆的事情,你要什么证据?若不是有心设局,就算是亲事不成,还有亲情在吧,多大的仇啊,韦家人把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打得头破血流,还给扔到这里,就拐个弯送到钟家门口不行吗?从韦相府抬到这里,横过整个京城,是送她来就医,还是游街啊?”
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一声高呼:“是她自己撞石狮子受的伤,跟韦家无关!”
“你们还要脸吗?”冷笑了两声,苏蕙激愤的吼道:“我的三妹,不是被逼到绝望了,能走上绝路吗,才十几岁啊,花朵一样的年纪,她怎么就被逼到活不下去了?我其实很想带着护卫打上韦家,要韦相爷给我一个说法,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否认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家三妹确实错了。”
那一句“带着护卫打上韦家”,说得斩钉截铁,没人敢赌一旦激怒了她,她会不会付诸行动。至少,暗中为韦家辩护的人不敢赌。
苏蕙的目光扫过,带有一种犀利的锋芒,压得众人寂然无言。
等了一会,苏蕙看没人敢出头,才缓步走向医馆的大门。在门里,钟丽媚不知何时杵在那里,伤口已经包扎过,整张小脸惨白得不带一丝血色,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隔着门槛,苏蕙都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叹了口气,说:“我来接你,同时,有一句话送给你。”
钟丽媚身子晃了晃,慢步走出来,站在阳光下,语气不带半丝的波动:“你说。”
看她的样子也很可怜,苏蕙心软了,伸手扶了她一把,叹道:“你是钟大将军的女儿,出了这种事,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轻不可辨的笑了笑,钟丽媚眸中冷芒一闪,平静的说:“我知道,所以,我没脸回去了,你替我跟爹说一句,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当我这个不孝女死了吧。”
“你想去哪?”其实,苏蕙也觉得眼下这种情况,钟丽媚留在京城也是被唾沫星子淹死,还不如远走,等风头过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