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苏蕙不由得从镜子里打量起玉钏来,眸色也深沉了些。
玉钏似有所察觉,偷瞟了苏蕙一眼,有些不安的问:“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那种带叶青竹样式的翡翠发簪,可还收着?”苏蕙猛不丁的问,仍未回头,目光却从镜子里锁死了玉钏。
只见玉钏小脸上闪过一阵慌乱,先点头,接着又摇头,然后怯怯的问:“小姐还要那只簪有何用,簪子里面的药水都用完了?”
“那支簪子能值几个钱吧,你这丫头胆子真大,竟敢私吞了?”苏蕙似笑非笑的问。
“婢子没有私吞,只是那天着急,顺手收了起来,如今忘了收在哪里,一时想不起来,等回头婢子找找。”玉钏连忙说,似因苏蕙看中簪子本身的价值,而不是对簪子中所藏的药水感兴趣,让她暗中松了口气。
苏蕙不无玩味的打量着玉钏,也没拆穿她,只是越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等玉钏出去后,苏蕙伸出手指挠着发际线,嘀咕说:“要是能把这见鬼的面具弄下来,就得找机会以真面目去一趟韦府,见一见那位韦相爷了。”
这些天来变故迭起,她都快忘了韦亦韬了,此时想来,心里还有些许的歉意。
毕竟,她受苏凤之托去见韦相爷,为苏家主持公道的。尽管目前来看,让韦相爷为苏家主持公道的机率不大,但是苏凤对她到底是有养育之恩,又有拼死助她逃命之情,她怎么也得为苏凤唯一的儿子韦亦韬谋条活路。
终归是韦相爷的亲孙子,苏蕙觉得就算韦相爷不喜欢韦亦韬这个草包孙子,总不至于希望这个孙子被害死吧。
进京这么长的时间,一直没有听到有关韦亦韬的消息,她也不能指望林煜帮忙找人,要他去杀韦亦韬才有可能,如今,怕也唯有韦相爷愿意并且有能力找出韦亦韬了。
“希望韦老头比他儿子多少人性吧,要不然,韦亦韬那小子就惨了。”苏蕙叹息道,却没想到韦相爷若是知道她跟林煜的关系,别说答应她的请求,怕是把她活剐了的心都有。
只不过,苏蕙想归想,去见韦相爷却是无法成行。
那张面具真的像是渗进了她的皮肤里,揭不下来,她挠得发际都破皮流血了,仍没有丝毫进展。甚至,她连火烤的法子都用上了,直接用烛火烤面具边缘,把头发都烤得焦糊冒烟,也没能如愿让面具边缘与皮肤分离。
“难道是我想多了?”把烛台放回原处,苏蕙心烦意乱的托腮死盯着铜镜,恨不能把脸皮瞪出个窟窿来。
无意中,她瞟到镜子里有半张侧脸一晃而过,让她有些眼熟,却来不及辩认,只知道那人绝不是玉钏,甚至不是她院子里的人。
她心头一跳,不禁问了声:“是谁,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