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有些惊疑不定,目光在那些被绑的男人们中间梭巡,还好苏清轩没有笨到被官兵抓住,让她稍稍放了心。随后,她的心又揪紧了。
韦亦策竟然出现在官差之中,腿还没好利索,骑着一匹雄健的大黑马上,身着镶毛斗篷,倒是衬得他人模狗样的。他的表情阴鸷,像毒蛇掠过众人,在与苏蕙目光相接时略停。
坏了,被认出来了!
苏蕙冒出这个念头,差点就夺路而逃,不过理智告诉她,逃不掉的。还好,是虚惊一场,他很快就移开的目光。
“仔细搜,他一定逃不掉的!”
韦亦策恰好也喊了出来,杀机浓烈,让苏蕙奇怪,就算他是为了韦家死掉的两个隐卫发飙,也不用搞得像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吧,对他这样的权贵子弟而言,死几个手下,不过就是死了几条忠心的狗。
这一带的街区住的都是平民百姓,没有达官贵人,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面前,先就胆气泄了一半,等到亮锃锃的马架到脖子上,没有一个敢嘴硬的,有心思灵活的就往官差手里暗中塞点银子,破财免灾。
得了银子的官差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的把人放了,轮到包子铺的钟老板时,他就是这么干的,刚好官差也是熟人,他壮着胆子问了句怎么情况,官差只说了个“苏府真是不祥之地,以后远着点”就打发他走了。
钟老板早看到自家妻子在苏蕙这边,一路小跑的过来,相当感谢的说:“多谢你及时捂了她的嘴,要不然这蠢婆娘就要惹什么杀身之祸来。”
钟家娘子这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嘴又硬了:“谁蠢了,老娘才不爱管你死活呢。”
苏蕙眼看着韦亦策的目光又瞟了过来,有种被毒蛇盯着的错觉,不禁皱眉说:“有话进屋去说吧。”
三人一起退回屋里,钟老板才讲了他被抓的经历。
也是巧了,他要找的工匠老石头是苏府隔壁府里的老仆,主家败落,留下孤儿寡母变卖家产回了老家,只留了老石头这一房下人在京城看守宅子。老石头一家基本没有月例银子,都是自己养活自己,就在外面接一些工匠活计。
钟老板跟老石头谈妥了工钱,就先行回来,刚进街口,就见一帮官兵冲来,不由分说把他都给绑了,然后挨家挨户的抓人,所有被抓的人都被集中审问,而这一带的人审问地点恰好是包子铺前的空地上。
也算钟老板运气不错,只说是去找工匠整修铺子,没说去了苏府所在的那条街,那官差才轻轻放过。此时,想到相熟的官差透露出这次抓人,是跟苏府有关,他就有些惴惴然,讨定心丸般看着苏蕙说:“苏大妹子,你说我会不会招祸上身啊?”
钟家娘子一听也吓坏了,掐了他一把骂道:“谁让你跟猴子屁股着了火似的那么急,大清早就赶过去的!”
“别自己吓自己了,淡定。”苏蕙竖指在唇轻嘘了一声,低而急促的说:“外面可能有人来了,你们别慌,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说时,外面就响起一道威严的男子嗓音:“有人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