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阑再次逃进路边的咖啡厅,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将外面迷离的红尘驱逐。咖啡厅里流淌着轻柔欢快的乐曲,但那小提琴的琴弦每拉动一下,就好似在沧阑的心上划出一道伤痕,血肉模糊地抽痛。他只得又一次逃走。
最终,沧阑无处可去,惟有回家。
大太太派人等在门口,一见沧阑回来,就要他立刻去前厅,说是巡捕房的赵督察长来了,正和大太太商量寻找子浚的事。沧阑不禁又喜又忧,急忙跑到前厅,子浚是秀君带走的,找他就等于是找秀君。可是,他又怕大太太为难秀君,那份喜悦不觉就淡了许多。
“赵督察长,这事就拜托您了。”大太太笑道。赵督察长用手抹抹嘴,十分受用的样子:“纪夫人放心,赵某一定按照托付去办,早日将小少爷找回来。”
沧阑着急,插嘴问道:“娘,那秀君呢?”大太太心中不悦,却还是维持着笑容,指着赵督察长道:“没规矩,还不见过赵督察长!”沧阑只得行了个礼:“赵督察长好。”赵督察长上下打量一番沧阑,啧啧称赞:“这位想来就是纪三公子,真是文质彬彬啊!”
大太太连忙道:“赵督察长客气了,以后小儿还需要你多提携。”赵督察长“唔”一声,拱手道别:“一定一定。纪夫人留步,赵某一有消息,立即差人通知夫人。”大太太赶紧道谢,亲自送那赵督察长出门,好一会儿才转回来。
“娘,你要拿秀君怎样?”沧阑不敢再打断大太太和赵督察长的谈话,待大太太送客回来,才再次问。大太太冷哼一声:“我就只要子浚,管她做甚!还有,这位赵督察长,你以后多与他走动,会学到很多东西。”
沧阑暗暗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跟大太太告辞,回去竹园。一路上,沧阑都想着大太太的话,听她的口气,心思都放在子浚身上,应该不会对秀君做什么。
秀君,她会无恙。
然而,大太太冷酷的话又回荡在沧阑耳边:“你可以选择一种死法,是毒药呢,还是上吊?要不然再沉一次黄浦江?这次我可会记得,把你绑在一块大石头上,免得你再复活一次。”
他的娘亲说得那么无情,她真的会放过秀君?
一时之间,沧阑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