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难说了。”王洛的影子说道。
“对抗中的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事物发展也自有其规律。计划这种东西,在早期可能还跟事情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吻合,能在事情发展的某一阶段,帮助拟定计划的人取得优势----但是,越深入发展,未知和无法确定的因素就越多,事情可能就会偏的越远。”
“之后,各式各样的意外、偶然、会一股脑儿的冒出来。在某些时候看起来非常有利的做法,在后期可能会变成最大的危险。形势具体怎么发展,其中的人们做出哪一种决定,就要看其中的人长久以来浸泡在什么样的思想和习惯之中了....”
“思想和习惯?”布鲁托问道。“这些东西有用吗?”
“当然。”王洛的影子说道。
“详细说一下吧。”布鲁托说。
“那我举一个例子吧。”王洛的影子沉吟了一下。“这一次进入场景的契约者中,有一个‘三象’团队。思想、习惯---也就是文化,在他们的行为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这个团队里的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他们都是一群弱者。而且,不止是弱者----还是一群弱智、白痴、垃圾、废物,是那种....时刻满怀着恶意,不停想要掠夺别人的弱者。”
“这可能吗?”布鲁托的声音里有几分诧异。“三象....我见过这个团队的人,没看出他们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那是因为你很强。而在面对明显的强者时,他们的姿态放的很低。”王洛的影子说。“卑躬屈膝、奴颜奉承....但在面对弱小的人---或者说他们以为弱小的人时,他们马上就会露出另一副面孔----立刻开始要求,对方像他们对强者屈服时那样,对他们屈服。”
“哪有这种人啊?”布鲁托摇了摇头,这样笑道。“我从来没见过....”
“世界这么大,什么人都有。”王洛的影子说。“某些人习以为常的事情,另一些人会觉得匪夷所思,完全不能接受---这就是所谓‘文化上的冲突’。”
“说到‘三象’这个群体----他们在很久之前,勾勒出了一种稳固的,一层压榨另一层的社会结构。其核心,就是为其中较弱的群体提供足够的作恶机会。”
“在提供了这种东西之后,让这些弱者产生出我说的这种恶意,是很容易的事情。在三象民众们经不起引诱,这样做了之后,他们就会失去‘正义性’,失去团结在一起,反对上层统治的机会。”
“这...这可能吗?”布鲁托的语气里还是充满着怀疑。
“我详细解释一下吧。”王洛的影子说道。
“譬如三象这个群体作为下层的农民---这个规模庞大,人数众多的群体。在三象的整体之中,这个阶层,像在别的群体中一样,只占据很少的财富,却要忍受繁复的压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的农民都会承受不住,奋而反抗---有些时候,他们的行为是简单的暴乱;另一些时候,他们的行为是大规模的革命----但是,在三象这里,他们基本不这么做。因为,那些被压榨的农民,同时却也是压榨者。”
“压榨什么人?压榨他们的妻子、儿女,或者比他们更弱小的农民。”
“这个....”这次,布鲁托的语气里不再满是怀疑的味道了。
“这样一来,一旦有人对他们宣传‘反对压榨’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上层人士对他们的压榨,而是他们自己对更下层的压榨。”王洛的影子继续说道。“那些呼吁平等,想要激励他们的人,反而会遭到他们的反对---因为,那些人向他们呼吁的好处是遥远的;而在给他们好处之前,首先伤害了他们的利益,这是直接的。”
“一层压制一层,一层逼迫一层。每个阶层为了保护自己压榨他人的权力不变,潜意识里都有保护这种制度的诉求。而最下层的,便用宗教来麻痹、来生来满足、律法来管控,以及上方所有阶层的共识----来进行一致的压制,想反抗也没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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