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心院的人都吃了一顿午饭了,可外头的这些百姓,忍着寒冷,忍着饥饿,足足站了大半天。
一个都没走。
季云舒站在清平郡王府大门,说不清楚心底什么感觉。
是动容,是惊诧,是感慨,是叹息。
连连没有白进城南,她挺着大肚子的付出被人认可了。
她是伟大的,也是值得敬爱的。
这时候,已经有大胆的百姓上来询问了,“请问,清平郡王妃的身子骨还好吗?可有生产?”
季云舒上前一步,双手负在身后,轻声道,“生了,母子平安。”
那人特别高兴,回过头,对着众人大喊,“生了,郡王妃生了个男孩,母子平安。”
城南百姓特别高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间齐刷刷跪在了低声,大喊道,“感谢郡王妃,多谢郡王妃。”
没经过操练的呼唤不太整齐,有提前了一点的,也有落后了一点的,整体参差杂乱。
但这一刻,没人挑这个瑕疵。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感受着数千名百姓的激动,感受着他们诚挚的谢意,一个个突然说不出来话了。
他们的感谢是有道理的,乔连连也受得起他们的谢。
因为没有乔连连,也许他们一个个都将化为枯骨。
没有乔连连,应该也没有另外一个人,敢以身赴险,救这数千百姓的性命了。
可惜的是,乔连连睡着了,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季云舒轻叹一口气,既为乔连连惋惜,又有种“此女为吾妻”的感动。
好大会子,他郎朗道,“你们的感谢,我代连连收下了,天色已不早,诸位先回家吧。”
城南已经开放,原本设置的禁卫军也都撤离,除了过份的干净让城南有些显眼,其他基本与京城无异。
只是为了防止疟疾反弹,也防止敌人再下黑手,禁卫军还是轮流防守在四大城门外,对来往行人的盘查也严厉了许多。
清平郡王府门前。
百姓们终于散走,亲朋好友也打道回府,只剩下季云舒带着四个孩子,伫立在门前。
顾楼还算沉得住气,虞非钟一言不发,小歌儿是不太懂,只有虞非鹊左看右看,左瞄右瞄,嘴里忍不住嘀咕,“怎么还不来呢,怎么来不来呢。”
虞非歌拽了拽她的袖子,眨巴着眼睛道,“二姐,你在念叨什么。”
虞非鹊抿了抿嘴,小声提点,“歌儿,你没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吗。”
少了点……什么人吧。
虞非歌苦思冥想了片刻,歪着头,小声地道,“是……大哥对吗?”
仿佛回应她。
在这句话刚落下没多久,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停在了清平郡王府门口。
虞非鹊喜形于色,正要扑过去。
突然,季云舒脸色一变,将几个孩子猛地推进门里,大喝,“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