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应了声,快步地走下了楼。
......
昏暗的卧室内,只留着一盏壁灯,发出昏黄微弱的光芒,将坐在地上的女孩衬得愈发寂寥。
慕言蹊蜷缩在床尾的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小脸搁在膝盖上,空洞的视线紧盯着面前的地板,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一般,固执地凝视着。
如果不是那像决了堤一般的眼泪在无声地滑落,就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睁着眼睛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此刻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无助,一如三年前,外公突然离世,正悲痛欲绝的时候,慕诗悦又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可是就算是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慕诗悦拿她当这辈子的仇敌,所以被她设计陷害,她只能怪自己没有防备。
可是今天伤害她的,是她深爱着的顾景行啊......
明明前两天,他们还好好的,想要生个孩子,想要创造一个完整的家,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切都变了呢?
他为什么突然动手打了靳衍,冷静下来的慕言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最大的可能就是顾景行撞见她跟靳衍在厨房里一起做饭,生气吃醋了。
可是他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她跟靳衍,怎么可能会有什么......
还是说,顾景行打从心眼里,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所以,他一心想让容易离开流溪帝宫,今天还动手打了靳衍。
慕言蹊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们是夫妻啊,如果对彼此连这一点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一辈子这么长,他们要怎么走到最后?
慕言蹊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攫住,狠狠地捏着,疼痛好似蔓延至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极度的不适感,让她的脑袋更加昏沉了起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传来管家的声音,好像是王医生要来给她检查身体,慕言蹊紧紧捂住了耳朵,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把所有事情整理清楚,此时此刻,她谁也不想见......
屋外的声音,持续了好久,紧捂着耳朵的慕言蹊,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
“蹊蹊,开门......”
慕言蹊委屈地瘪起了嘴,心里又酸又涩。
他不是不信任她吗?不是怀疑她和靳衍有什么吗?还来找她做什么?
慕言蹊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别过头望向了窗外漆黑的夜色,深暗如墨漆黑的夜空,像极了她此刻的世界。
听到顾景行的声音,她的心,更乱了......
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她心里拉扯着。
一个在说:慕言蹊,去开门,你那么爱他,你不可能离得开他。
另一个说:慕言蹊,不许开门,不能轻易妥协,既然他这么不信任你,你还留恋他干什么......
门外的敲门声越重,她心里的两个小人,拉扯得就越厉害,到最后,只觉得胸口发出闷闷的疼,难受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只是最后,爱情的小人还是战胜了她的骄傲和坚持。
她爱顾景行,无论他昨晚夜不归宿也好,今天无端发火也罢,她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爱他。
早在那天,他在g市改口叫了他“老公”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轻易丢下他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想跟他一起共同面对了。
她是大人了,对自己许的诺,对这段婚姻,她都有责任和义务。
她和所有陷在热恋期的女孩一样,哪怕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还是想见顾景行,想窝在他的怀抱里地老天荒。
屋外的敲门声,渐渐拉回了慕言蹊飘出身体的思绪。
她缓缓转过了脑袋,隔着昏暗的灯光,望向了卧室门口的方向。
门外,似乎有着什么,在无形牵引着她的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靠近。
慕言蹊单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了身子,迈开光着的脚丫朝门口走去。
她爱顾景行,她想顾景行,她想亲他,抱他......
刚走出两步,慕言蹊只觉得世界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