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笑了笑,道:“那你好生保重。”说着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邪魅的表情,“小丫头,一个人留在这牢房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牢房里常年不见天日,又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冤魂的怨气,怕是很容易出事情呢。”
他也不顾陈沐沐什么表情,哈哈笑着就离开了牢房。
陈沐沐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种被神经病盯上了的无力感。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他分明是在吓唬她。若是她胆子稍微小一点的话,早就失去镇定,连滚带爬跟在他身后跑人了。
诓骗小女孩犯罪,真是好正确的三观。
不过
陈沐沐摩挲着下巴,眼中掠过暗芒。
就那么想让她越狱吗?
她还偏不走了,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
心思过处,背后长时间挨着铁栏有些僵硬发冷,她挪了挪身子,换个了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却倏地余光一瞥,瞧得牢房外头有物在发着黯淡的金光。
那个位置,好像是秦天漓刚走过的地方。
是他落下的东西,还是他故意落下的圈套?
陈沐沐纠结好一会儿,到底心一横,走过去将那发光的锦囊捡起来。
锦囊质量很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光的,哪怕里面装着发光的物件。但这锦囊被落下的时候口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在空气里露了个头,遂金光四射。
陈沐沐把那发光的东西从锦囊里掏出来,却是一个令牌样的东西,质感很好,纯金制作,几乎不含杂质。背面有虎头符文,正面简洁大气,只有两个大字――免死。
金牌免死免死金牌?!
陈沐沐眸光闪烁,将金牌重新扔进锦囊,然后将金牌藏在牢房中的一个小洞里,而后懒洋洋倚靠在铁栏上养神。
管它什么免死金牌,也不管那秦天漓把东西落在她眼皮下何意,反正她都收了。
是丢失的,她多了个讲价的条件。
是故意丢的,谁能证明她拿的?
越狱不是小事,何况那么多人同时越狱,早已惊动官府。陈沐沐不知道外头如何混乱,她安之若素呆在牢房里,直到那些官兵黑着脸,一个一个把逃跑的囚犯给押回来。
吵闹声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清晨。
但闹剧远远还没停止。
知府聋拉着脑袋,一脸苦巴巴跟在身着官服的黑脸中年男子身后,那男人不时跟知府说着什么,知府唯唯诺诺点头,仿佛面对的一尊瘟神。
能不是瘟神吗,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刚好遇上犯人集体越狱的时刻,顶头上司来巡察了。
陈沐沐好笑看着牢狱门口逐渐走进来的一行人,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
不管是不是被林秋儿给蒙蔽了才会对付她,但为了一己私怨而罔顾那么多百姓的健康安全,这知府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毋庸置疑的,如今见知府倒霉,她自然也是开心的。
开心着开心着,那钦差忽然转头,沉沉看了她一眼。
陈沐沐心下一恍,急忙别开视线,没敢再继续盯着来人。
这巡察钦差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方才只是一个眼神,蕴含的威压竟叫她心头一悸,恍若瞬间心思都被他看了个通透。
“这里竟然关了个女娃?”那钦差回头,问那知府,“所犯何罪?”
“回大人的话,是、是心怀不轨,在食物里下、下毒,毒害了不少买食物的百姓。”知府身子有些发抖,说话也有些结巴,更不敢直视钦差的眼睛,“小小年纪心肠狠毒,前所未见,人证物证俱全,下官本是要定她的罪了,偏偏这丫头口风很紧,死活都不认罪。”
“哦,那你用刑了?”钦差黑着脸,饶有兴趣问道。
“下、下官不敢。”知府身子一抖,差点腿软跪了下去,“下官素来谨记圣、圣上的教诲,不敢私自、私自用刑逼供。”
“既然不敢,何以这般结巴,分明是心虚作祟!”钦差眼力非凡,瞧得知府模样,哼了一声,“本官瞧这丫头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你这般张惶,怕事有冤案在内!”
“没、没有,还望大、大人明察!”知府惶恐说道。
“稍后出去,把这女娃的案子交给我看看,有无冤情,本官自有定夺。”钦差一言落定。
“可是大人,她”
“嗯?”钦差挑起眉头,“你这是在置疑本官的决定?”
“下官不敢。”知府擦一把额头的汗,唯唯诺诺应道,“下官等下就把她的案子交给大人察看。”
“如此甚好。”钦差点头,路过陈沐沐的牢房,别有所思看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去,“昨晚一夜间逃走那么多犯人,刚好还是应天山的匪徒,这事情你得给本官好好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