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他不报复他就不报复?吃了这么大的亏,几句威胁就想了事,当他这七品县令是病猫不成?
陈沐沐可不管他怎么想,依然笑得分外单纯:“我劝你不要报复,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在内。县令大人,我的身份你大概是知道的吧?陈塘他女儿,后来被卖到了杏雨村,可到了杏雨村之后的事情,你可听说过?”
知县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沐沐这名头,经过上官家的传播,以及毒糕点一案,十里八乡只要有点势力的,谁会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又如何,名头再大,也不过是个商人,而且还是有污点的商人。
知县哂然:“你该不会想要这个来收买本县,让本县以后方便你在县内行商吧?”
“说你蠢还不信。”陈沐沐斜他一眼,“我要是有求于你,我还敢拿你一千两银子,还敢打你?”
虽然话难听,理却是真的。
知县于是没了好气:“那你想说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毒糕点一案,也该知道我是怎样出狱的。”陈沐沐笑眯眯看着他徒然变色的脸,心情刹那间变好,“所以我劝你别惹我,毕竟我背后的势力,你是惹不起的。”
“你!”知县夫人靠得近,也听到了陈沐沐的话,当下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别人不知道,但临州城里但凡有点势力的,谁不知道陈沐沐那个案子背后,有多少人帮助。
上官家是其一,钦差大人陈良就其二,最主要的还有个来头大得一百个知县都惹不起的皇亲国戚——漓王殿下秦天漓。
帮忙断案没什么,毕竟当官就是要为民做主,但在龌龊的人眼中,又有几个势力无缘无故会帮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的忙?
往深里想,如果这些势力都跟陈沐沐有关
县令和县令夫人身子都是一抖,脊背发寒。
如果陈沐沐真的与漓王殿下扯上关系,也就不难理解她今天为什么敢不把地方官放在眼里了!
“想得通就好,话我只说一遍,你们要是不听,惹来杀身之祸,可就与我无关了。”陈沐沐微笑拍了拍知县的肩膀,站起身,顺带把袖中秦天漓给的玉佩故作无意地丢下地。
她转身想要离开,捡到玉佩的知县却不干了。
“陈、陈姑娘。”知县抓着玉佩的手不住颤抖,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你的玉掉了。”
作为一介贪官,他自然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陈沐沐这块玉,通体纯白无瑕,又隐隐有流光充斥期间,不是凡物,市场上想买都未必买得到,更不要说价值了,最少也是千金。
一介民女,岂能佩戴得起这价值连城的物件?
此时知县对陈沐沐说的背景一话,基本上全信了。
“多谢。”陈沐沐抓过知县手中的玉佩,对着太阳照了照,嬉笑道,“这是一位朋友送我之物,说是极为珍贵的,要是丢了,日后见了怕是不好交代。”
知县闻言,一颗心更沉了。
知县夫人虽然脾气暴躁,却也不算很蠢,见知县脸色沉重,当下闭了嘴巴,没敢多话。
陈沐沐瞧得两人神色,嘴角不可微见扯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事实,而是捕风捉影的猜测。因为猜测,往往会把虚幻的东西放大化,而后,自己吓自己。
论真实,她什么背景也没有,但在有心人的猜测下,她的身份只会越来越尊贵。
因为猜测,知县断然不敢再轻易朝他们下手了。
“陈姑娘。”知县见她拿了玉佩,思忖再三,说道,“令尊与陈柏福的纠葛,终究是因为欠了赌债,而后你又跟我们拿了一千两银子,既拿了陈柏福的买命钱,我们也厚葬了令尊,这事当是了断了吧?”
之前陈沐沐拿银子,他恨不得陈沐沐去死。现在他直庆幸,幸好她拿了一千两银子。
要不然,陈柏福就得给陈塘偿命去了。
“这个自然。”陈沐沐点头,“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赔偿了我们一笔银子,这事便这样算了。”
她深深看了知县一眼,“不过以后,要是知道有人动我的家人,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本县知道,本县知道。”知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信誓旦旦保证,“你且放心走吧,令兄陈二狗在陈家村,以后本县定然罩着他,不会让他欺负他。”
知县这里软硬皆施解决了,想要查询的问题没有答案,陈沐沐便带着陆锦丰准备离开陈家村。
可一直走到村口,身后的尾巴还黏个不停。
陈沐沐脸一黑,瞪着那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少年:“陈二狗,你不回你家,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