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妇人，便是曾经跟她呆在同一个牢狱里，想要欺负她，却被她给狠狠修理了一顿，并且为此认识秦天漓的姚三娘。
“当然好，外面呼吸的空气，每一丝一缕都比那牢狱中的香。”姚三娘当着她的面，大大咧咧伸个懒腰，一脸放松，“出来后，才发现，原来自由的味道这么美妙。”
“是吗？”陈沐沐看着她，不置可否，“你说的自由，原来是跑到丞相府来当丫鬟了？”
这话简直假得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姚三娘眉角一抽，白她一眼：“行，知道你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她顿了顿，眼中一缕轻嘲掠过，微微垂头，有些郁闷，“我来丞相府，确实别有目的。”
“什么目的？”陈沐沐化身好奇宝宝，兴致勃勃问道。
姚三娘拒绝回答：“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可以不用告诉你。”
“是吗？”陈沐沐老神在在，眼睛弯成两湾月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娘你好像跟我有过约定的。”
姚三娘面皮一抖，眼神闪烁，“什么约定？”
“哎呀，这就赖账了？赖账的人，可都不是好孩子。”陈沐沐微微拧眉，“你应该不知道，我这人最讨厌说话不算话又不信守承诺的人了。”
曾经在临州城的牢狱中，姚三娘就曾吃过陈沐沐的暗亏，这会儿见她语气变了，整个人抖了抖，面色几变，到底怂了下来。
“我没赖账。”
“那就好。”陈沐沐重新展开笑颜，一脸的人畜无害，目光中却带有几分咄咄逼人，“不过，既然你没赖账，出来临州城的牢狱，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轻笑着，“我记得某人好像跟我说过，要给我当牛做马五年的。”
姚三娘气势一挫，默了默，好一会才道：“我这不是不知道你住哪里嘛。”
陈沐沐：“呵呵。”
当时她的案子名震临州，要是有心，打听不出来她住在哪里，简直开玩笑。
许是呵呵太刺耳， 姚三娘脸色红了白，白了红，纠结好一会儿，轻叹口气。
“我并没有想要失约，只不过关在牢狱里的时间太长，既然出来了，总得先要把一些遗憾给补上的。”
有些遗憾一旦产生，是会困顿人长达一辈子。
而她好容易有了自由，有了弥补遗憾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我只是想着，等我把遗憾补上后，便去找你，履行我五年的承诺。”
“人凭一张嘴，想要说什么都可以。”陈沐沐轻声说道，不置可否。
其实当初跟姚三娘的约定，她也就一时说着玩玩，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毕竟当时，她也没有把姚三娘救出牢狱的想法。
而她跟姚三娘之间的约定，是建立在姚三娘得以自由的基础上。
本来没报任何希望，谁想姚三娘是真的逃出来了，还正大光明潜入丞相府，当起了丞相府一员老妈子。
突然地，陈沐沐想给秦天漓点上一炷香。
不为什么，就只是想点。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活祖宗，可是连续骚扰了两次临州的监狱，并且放走不少的犯人。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部分犯人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监狱中。
再然后，好像也不了了之了。
可跑掉那么多犯人，秦天漓如今还是好好的，也没有任何的罪名落到他身上，扛压能力一流。
也许，是他甩锅能力一流，把责任都撇清了。
但不论如何，就冲这份天大罪名也没能伤到他的份上，陈沐沐还是想给秦天漓点上一炷香。
这位王爷，已经到了可以享受香火的地步了。
姚三娘苦笑，沉默了稍许，问道：“那你现在找上门来了，有何打算？要我现在跟你走？”
不得不说，姚三娘的脑补能力实在强大。
但这份脑补，她很喜欢。
陈沐沐偏头，笑盈盈问道：“那我若要你离开，你肯不肯走？”
姚三娘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好一会儿后，艰难点头，“既是承诺，我自是理当履行。”
话是这样说， 可脸都青了。
陈沐沐心底暗自好笑，面上不露分毫，眼眸闪动，唇角一扯。
“其实我不一定要你现在跟我走，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
“好。”惊喜来得太意外，姚三娘想都没想都应下了。
陈沐沐眼底一缕狡黠掠过，唇边的笑意却更深了。
“那你告诉我，晴霞郡主的病，究竟是什么？”
没有谁比长时间待在病人身边的人，更清楚病人的身体状况了。
虽不清楚姚三娘混入丞相府的目的，但她敢肯定，姚三娘对苏燕燕的了解，绝对不比外头那些看病的大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