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东西不在陈沐沐身上,林墨也没有纠缠了的心情,蹒跚着步子一步步往外走,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仿佛丢失了什么心爱之物。
陈沐沐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倏忽回头对陆尧问道:“你说林墨这番,是演戏给我看的,还是真的在悲伤难过?”
顿了顿,自嘲一笑,“算了,问你也没结果,你就一个没心没肺的,哪里知道感情是什么。”
陆尧没理会她的嘲讽,剑眉微拧,若有所思道:“他对莫琴,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能把一物随身携带十几年,就算是世间真心人,也没有几个能做得到。”
这倒是实话,陈沐沐点头。
陆尧瞥她一眼,继续说道,“不过他既然能利用此物,说明心也不是那么诚。”
这分析甚合她心意,林墨就该是他嘴上这种人。
不过,“既在意,就不该糟蹋,活该他心疼。”
说着察觉到什么,不由朝陆尧露出一个抹玩味的笑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莫琴也是你的母亲,她的遗物,你就半分都不在意?”
虽说陆尧是百年孤魂,却也有说法陆尧跟陆锦丰是孪生兄弟,既然是孪生兄弟,那陆锦丰的生母,也该是陆尧生母的。
所谓血浓于水,陆尧再淡漠,也不该对生母的事情半点都无动于衷吧?
“母亲?”听到这个词,陆尧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痛意和仇恨,哂然一笑,“她算什么母亲,我陆尧生来就没有任何亲人。”
陈沐沐素来善于察言观色,自是没有错过陆尧那一丝痛恨,心头微微震撼。
她认识陆尧这么久,黑暗的,温柔的,变态的,自私的,狂妄的,偏执的那么多面孔都见过了,唯独不知道,原来他还有憎恨这种情绪。
也是,人的一生,谁没个痛处。
陆尧约莫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原因她不尽知,但瞧得陆尧这么痛恨,想来是很埋怨生母的。
他恨孪生兄弟,却只活了陆锦丰?
或者怨恨一出生就被抛弃?
还是嫉妒陆锦丰拥有了一切,他却只能当个怨魂?
陈沐沐对陆尧的情绪,是不尽理解的,但她知道陆尧现在情绪不好,便闭上嘴巴,选择不去刺激他。
情绪的激动,往往需要一个冷却的时间,慢慢就会好了。
果不其然,陆尧只是失态稍许,就回过神来了。见陈沐沐识趣,嘴角一勾,伸手揽住她:“还是你贴心,叫本尊越来越着迷了。”
迷上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沐沐有些嫌弃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挣脱,反而牵动背后的伤处,疼得她直吸气,遂只能放弃抵抗。
抱就抱吧,反正是陆锦丰的身体,她也不吃亏。
两人俱是沉默,心思各异,良久,陈沐沐感觉到乏意涌来,便戳了戳陆尧:“夜已深了,我想睡了。”
“好。”陆尧脱下鞋子,抱着她躺下,“我陪你。”
“滚蛋!”还得寸进尺了!
陆尧不为所动,依然继续搂着她:“别闹,我怕林墨那老匹夫又过来骚扰你,留在你身边最宽心。”
“他都被你揍成那样子了还敢过来?”陈沐沐撇嘴,“你就放心的回去吧,就算他有那个心,都半死不活了,还不够我塞牙缝,我能保护好自己。”
“可我还是不放心。”陆尧说道,“你是我媳妇儿,你的便宜我都还没占够,要是让外人抢了先机,我那得多亏。”
陈沐沐:“”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啊摔!
她又不是东西,她是个人,有自主意识的人,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归属权了?
“少油嘴滑舌的,我说了能保护好自己就能保护好自己,你赶紧离开。”
“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一个大男人晚上赖在女人房间,你好霸气好长脸呢!”
“你是我的女人,不需在意别人怎么说。”
“我在意!”陈沐沐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一把,“都说未婚未婚了,既然喜欢我,就不能多想想我的感受?!”
陆尧见她动怒,有些怔愣,垂眸看了好一会儿:“你当真介意?”
“这不是废话吗?你觉得这年头,女人未婚失节的名声好听,不用浸猪笼?”
浸猪笼这事陆尧没有经历过,但在杏雨村陆锦丰亲眼目睹了李氏差点被浸猪笼,他心里也多少有点数的。
闻言迟疑了一瞬,心不甘情不愿说道:“也罢,我等你长大。”
长大了也不是你的!
陈沐沐暗暗腹诽。
不过陆尧好容易消停,这话陈沐沐是不是会说出来给自己惹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