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纪松龄。”
老何笑了起来:“他来倒是挺合适的,行啊,他一个市长来梅县,我让位怎么也说得过去,只是这议长……”
“再啰嗦,我让你二人互换!”
老何慌了手脚:“行,行。”
事情说定,韩勇开始询问梅县议会现在的情况,老何不敢大意,好在现在的议会,虽然有些权利,不过多数还是摆设,“…….监督问题不大,都熟了,只是要审核批准县府的计划和设想,恐怕有些难。”
所谓难,其实就是担心和害怕,韩勇道:“县府和议会是相互牵制,但也是相互合作的,议会也不能等着看县府的报告,该调查,该讨论的不能是形式,不要指望议会不出错,关键是这错值不值,何兄,今后各地的议会都要一步步行使权力,一件事的好坏,只有看到结果,才知道对错。”
“话是这么说,我就担心大家议而不决。”
韩勇点头:“这是个问题,你把握一点,只要充分调查和分析,认为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低,一旦造成损失也能够接受,就可大胆决断,当然,平时也要多关注县府的作为,不可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议会才知道真实情况。”
“你这么说,我到有些信心了,有事…..”
“别来向我讨主意啊,出了事,我会和你们一起想法子解决,但别指望我一开始就帮你们出点子,孙兄,这个世界离了我,还是要转的。”韩勇不等他说,一口回绝。
何同光讪笑:“你到推得一干二净。”
和何同光不同,从榆林赶往羊城的纪松龄心头沉重,他感觉压力巨大,这一路他都没怎么睡着,想得越多,越没有头绪,以己方的方式来管理梅县,说得容易,可真不知如何下手,如果还是用榆林的方式,那就失去试点的意义了。
到了羊城,和周公一席话,除了知道延安的态度和大方向外,仍然无从下手,在邓主任的建议下,他也只能来向韩勇讨教。
向党外人士讨教,想想都有些滑稽,纪松龄最担心的是韩勇也只给方向,坐在他办公室里,这心始终七上八下。
“纪兄,既然是试点,就不能受到我的影响,否则就失去意义了,你只管按照你们的方式来做就行,我和何同光说过,我不出主意,和你也一样。”
纪松龄苦笑:“韩委员长,多少给点思路,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很怕惹出**烦来。”
犹豫半响,韩勇觉得这么撒手也不是办法,“那好吧,我说几点,注意啊,只是建议,仅供参考。”
“明白,明白!”纪松龄松口气,管他建议不建议,听了至少粤省这边不会出大问题。
“你知道,在粤省,很多事都讲求要有理有据,政事也一样,梅县不管怎么管,这依法治理是一条准则,千万不可搞愚民政策,不管你要推行什么,首先要广泛听取意见,其次是说服议会,第三就是要向外界公布,让你治下的百姓清楚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松龄点点头:“我懂了。”
韩勇摇摇头:“不,你不懂,你是在南方主政过的人,我不说你也懂,关键是你如何让你的手下懂,让你的上级懂,在以往,为了站稳脚跟,尽快打开局面,你们很多时候采取了快刀斩乱麻的一些过激方式,由此,也让一些想法根植在你们有些人的心中,以人治来代替法制,百姓不愿意,更多的是去说服教育,而未想到百姓到底担心什么,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引导,尤其在试点期间,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
纪松龄听了,急忙掏出本子记下,他觉得韩勇提醒的这点尤为重要。
“还有就是和议会的关系,首先要明确一个观点,议会不是你的敌人,监督和审核是为了尽可能的少犯错误,千万不要有议会不同意,就认为是刁难的想法,不同意总是有原因的,至少说明你的工作不够细,考虑不够周全,其次,在具体工作中,要发挥议会里议员们的能力,和他们一起讨论,从他们看问题的角度来看看工作还有没有不足之处,第三,也不要迁就议会,当他们里面多数人为一己私利为难县府时,要敢于提出解散议会,重新选举,虽然现在试点期间,有人会说这选举是假的,和县府无关,可该表明态度时不能手软。”
听得很过瘾,纪松龄一边记,一边问:“委员长,还有呢?”
“没了。”
“没了?再说说,我就差一点点就有底了。”纪松龄急了。
韩勇无奈摇头:“遇到问题,上报双方之前,要认真分析,提出可以解决的几条途径,你要知道,试点对双方都是未知的,问题上交并不是好办法,双方还不如你了解情况,万一主观《,臆断,反而适得其反。》”
“那经济呢?还有我们个人需要注意些什么?”
“经济一事,你自己解决,记住,不了解情况,就没有发言权,我也一样,虽然我有些想法,可不一定对,我需要你自己分析提出来。”
“至于个人……,我不太好要求,这样吧,我说一点,看你是否同意。”说着,他看着纪松龄:“对于你们**党人,你们有你们的要求,我只希望你们在梅县的人能够做到,该是你们的,不要推辞,不该是你们的,绝不要。”
轻轻重复了一句,纪松龄有些迷惑。
韩勇笑了笑:“我想绝不要你们是能做到的,可不推辞就有些难了,纪兄,据我所知,你在榆林任上的薪水,绝大多数都交了党费吧?”
“是的。”
“知道我什么感觉吗?”
纪松龄摇摇头。
“我第一反应,不是认为你觉悟高,而是认为你觉得这个钱烫手,交了党费,心就安了。”
一脸惊讶,纪松龄没说话,他不愿意撒谎,韩勇说的,在他心中,是占了八成的考虑。
“一个政党,过于清廉,是不利于发展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想告诉你,除了组织,你们这些人,还有家庭,有子女,不能不为他们考虑,而且,你想过没有,梅县县府不只有你们**党人,我担心你们的人不仅仅是自己要求自己,还会要求别人,就算你阻止,也会在你的人和其他人心里造成阴影,纪兄,希望你能做一个表率,让梅县民众看到,你是**党,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思考了好一会,纪松龄道:“我试试,不过韩委员长,能否将我的薪水降低?”
韩勇大笑起来:“你降了,别人怎么办?我相信,在外人眼中,他们不会关心你的薪水有多高,而是普通民众的收入和你差多少,如果梅县一个普通民众的收入也比你高,你不觉得相比之下,你依然是清廉的吗?”
话到此,纪松龄也懂了:“我明白韩委员长的意思,既然试点梅县,我不能和自己人去比,而是要和梅县民众比,如果我有多余的钱,我交党费也好,还是捐助善事也罢,都是自己的事情,是自己愿意,而不是认为钱烫手。”
韩勇赞许的点点头:“说得不错,你带头,民众就会明白,否则以你们以往的做法,民众会犹豫,会想着你会不会来个均贫富,这不利于稳定,要记住,靠双手致富,是不违法的,均贫富不是让富人变穷,而是要想法子让穷人变富,包括你们**党员在内。”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