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皱着眉忍不住和顾倾城理论:“我们夫人一向好好的,身子康健,等闲连个喷嚏都不打,怎么在大小姐这里用了顿饭,便得了这样吓人的疾病?这倒要大小姐给个说法了!”
顾倾城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香兰只觉得那一眼里包含了无尽的嘲讽,让人心里发毛,但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绝对不能怯场,因而提高了嗓门,继续说道:“大小姐怎么不说话?便是到了侯爷面前,奴婢也敢这么问大小姐一句,我们夫人这是怎么了?”
莲叶走上几步,抬手照着香兰便是狠狠的一个耳光。
纫针带着小丫鬟端了热水,拿了巾帕、香露等物过来,服侍顾倾城净面。
香兰伸手捂着自己已经迅速肿起来的脸,伸手指着莲叶:“好哇,你敢打人!”
莲叶微微一笑:“便是到了侯爷面前,我,照样敢打你!”
“你!”香兰又气又疼,几乎流下泪来,“我看到了侯爷面前你还敢不敢这样嚣张!”
莲叶向着她走了几步,危险的眯起了眼眸:“到了侯爷面前如何?我是忠心护主的丫鬟,侯爷也会奖赏的!倒是你,竟敢在小姐面前大呼小叫,真不知你是跟谁学的规矩!”
香兰觉得面前的莲叶咄咄逼人,但对方凌厉的气势反而让她在气恼的同时心生怯意,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地道:“你管我跟谁学的呢!”
莲叶不屑地笑了一下,退到顾倾城身边。
纫针在顾倾城前襟上掖了干净帕子,小丫头跪下,双手把铜盆举过头顶。
纫针伸手试了试水温,又在水里倒了些花露,这才服侍着顾倾城洗脸。
洗完,小丫鬟把残水和花露等物端出去。
纫针和莲叶又服侍着顾倾城坐在妆台前整理仪容,顾倾城不用脂粉,因此只在脸上、脖颈。手背上涂了香膏。
屋子里弥散开清雅的玉兰花香。
邢氏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她是懂行的人,单单一闻就知道这香膏不是凡品,滋润养颜,香味还这么自然清淡。
她都二十五岁了,还从未用过这么好的香膏呢!
这顾烨也未免太宠这个顾倾城了。
自己若是不早日把管家权夺过来,只怕襄宁侯府整个儿都要落入顾倾城手中,日后自己生了儿子,哪里还有母子们的立足之地?
“哎哟!”邢氏大声痛呼起来。
纫针莲叶二人又服侍着顾倾城重新梳了头,双丫髻上插了小小的淡粉色珠花,指肚大小的南珠珠光莹莹,衬着她白玉似的小脸儿,分外美丽。
邢氏看着她又想起了李氏,那可真是美艳不可方物,有这么一位夫人珠玉在前,自己的容貌简直……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竟觉得十分粗糙。
这么一分神,连呼痛都忘记了。
顾烨到了的时候,便看见顾倾城娴静的坐在桌旁看书,而邢氏支着身子半张着嘴呆愣愣望着顾倾城。
他回头瞪了锦兰一眼,严肃地问:“出了什么事?”
邢氏捧住肚子,白眼一翻,直挺挺从床上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