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擎在侧,他的心情总是舒畅的,所以萧擎便留在了寝宫中常伴左右,好在昭帝得的也不是什么时疾,倒也不怕感染。
不管是哪位皇子过来侍疾,见萧擎在昭帝床前说说笑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此算下来,萧擎在昭帝寝宫锦祥宫已经住了一个月了。
五月二十日正是萧凤梧夫妻两个来侍疾,两个人趁着昭帝小睡去玉宛宫歇息的时候,顾倾城悄声道:“我总觉得皇长孙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萧凤梧似乎什么都没察觉。
顾倾城却提到了一桩旧事:“算起来已经是五年以前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次长公主在西山后山设登高赏菊宴的事情?”
萧凤梧点了点头:“记忆犹新。”
“这就对了,”顾倾城蛾眉轻颦,“你不记得你那次是怎么掉落山崖了?也就是你身负武功,若换了个当真不怎么懂武功的人,还不当场丧命?那时候皇长孙才多大?”
“嗯,”萧凤梧仔细回忆着那日的情形,“我可以确定,他是故意的。但那时候他才五岁,我也不防备,所已经让他得了手,不过我也趁此装病,因为那时候也到了我该去军中历练的时候。”
“一个五岁的孩子便能有那样的举动,”顾倾城摇了摇头,“你觉得,他会变的这么孝顺,每日在锦祥宫服侍皇上、哄着皇上开心?在这种人心里,亲情应该是最淡薄的。”
萧凤梧点了点头,但也觉得不大可能,“锦祥宫里有咱们的人,若是他有什么异动,瞒不过咱们去。所以你不必太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顾倾城眉间的忧虑反而更深了,“太子上一世可是发动过宫变的……”她压低了嗓音,“我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事后因为极其惨烈,所以也知道结果……”
萧凤梧带着她到了引凤阁,站在了最高最显眼的地方,四处景物皆在眼底,才问:“什么结果?”
顾倾城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太子虽然谋逆,但是皇上并不准备立即处死,而是将他们一家暂时全部幽禁在东宫。按理说,太子应该自省,争取宽大,可是不知为何,竟然在东宫第二次举事,失败之后,引火烧了东宫,从太子太子妃,到诸位皇孙、郡主,没有一个活口。”
萧凤梧却知道她并没有说完,所以静静等着。
顾倾城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可是,过了不久,听闻民间出现了一位皇长孙……”
萧凤梧沉吟片刻,道:“你顾虑的很是,人第一次求死的时候很痛快,但若缓了一缓,让他看到生的希望,往往便会放弃第二次寻死。更何况,太子谋逆,皇上并未立刻下令处死,所以还是有一线生机的,便是为了这一线生机,他们也不该这样飞蛾扑火,除非……”
“除非怎样?”顾倾城急忙追问。
“除非这其中还另有隐情,”萧凤梧慢慢说道,神色也渐渐凝重,“太子本身便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太子妃又性子良善,绝对不会赞同谋逆,而那些皇孙和郡主年纪又小,只会成为累赘……”
顾倾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是说皇长孙为了自己能够成事,所以弑父弑母,并且杀害了年幼的弟妹?然后趁乱逃脱以求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