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妃几次三番找到昭帝陈说利害,却被昭帝屡次严词申斥,差一点就要夺了她的掌理六宫的权力。
郑贤妃为此也是十分气恼,她气性本大,情绪起伏如此巨大,导致急怒攻心病倒了。
常氏不得不衣不解带的过来服侍她。
偏生这时候陈王萧凤久办砸了差事,受到了昭帝的严厉斥责,盛怒之下对萧凤久进行了罚俸半年的惩罚。
其实惩罚还是小事,关键是那办砸了的差使本来便不是什么大事,昭帝这样不顾颜面在大朝会上对萧凤久进行责罚,实在是有些过了。按正常来说,私下责骂几句也就到头了。
如此一来,原本汲汲营营想要投靠陈王的人,便又动摇了。
郑贤妃得知此事之后病情更加严重了。
常氏又要顾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又要照顾郑贤妃,还要惦记着顾倾城的事,实在有些焦头烂额,忍不住跟郑贤妃说道:“母妃,您想必也瞧出来了,陛下其实并没有真正打算要将皇位传给殿下,要不然的话,又怎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便落殿下的面子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郑贤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四郎执意不肯接受太子册封一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是!”常氏非常坦白,“儿媳的确不愿意四郎将来做皇帝。第一,你我都知道四郎不是做皇帝的料,也不是做儿媳的在您面前贬低您的儿子,可是四郎是怎样一个人,难道母妃不清楚?
“若是让他到江湖上快意恩仇,只怕他活得比谁都潇洒,可是若让他处理政务,您觉得他能做到四面俱全?
“他不是个擅长揣测人心的人,更加不懂得如何通过字面的意思去看透本质。
“但我不能否认,只要他想做一件事,便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可是尽了全力就一定能做好么?
“做皇帝固然可以生杀予夺,可是这生杀予夺却并不是随心所欲的。有时候分明你觉得那个大奸臣该杀,可是因为他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若是杀了他难免会引起朝局动荡,作为把控大局的皇帝,便不能不忍下这口气。
“可是四郎能忍得了吗?”
“你这是在教训本宫?”郑贤妃沉着脸问道。
“不,”常氏揉了揉眉心,觉得十分疲惫,“母妃,儿媳只是在跟您阐述事实。先前我们说过外戚的事情,今天就不多说了。
“第二,儿媳的确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想让他当皇帝,是因为我想他一辈子平安顺遂,喜乐康健,和我白头到老,能够安安稳稳奉养母妃终老,可以快快活活抚养儿女长大。除此之外,常氏阿妙别无所求。”
郑贤妃仔细看着常氏,见她容色憔悴,短短时日内便好似苍老了许多,知道她内心受到的煎熬并不比自己少。不禁一叹,有些别扭地道:“你瞧瞧,本宫只说了一句,就换来了你两大车话!罢了罢了,牛不吃水强按头么?四郎既然不愿意做皇帝,我这当母亲的难道还能逼他?”
常氏扯了扯唇角,想做出一个笑容,却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