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用力地闭上眼,嘴角苦涩地勾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怎么人家拍个片好歹还能大红大紫,从此走到哪儿,票子跟到哪儿,而她还没大红大紫,现在小命都快没有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连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没有看清楚是谁,就在安然即将落地前,一抹身影冲过来,抱住安然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将余力冲散。
安然的脑袋有些晕眩,双眸朦胧,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被谁抱在怀里,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
是谁?救了她?
她想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人,耳边却传来数道忙乱着急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她还来不及思考,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救护车停在水晶馆门口,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几人知道宣传片是在这里拍摄,一出事便让人封锁了消息,否则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宣传片还未开始,就会被迫暂停。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浓重,弥漫在鼻间挥之不去,入目一片白色,让人看了觉得心凉。
白色,并不只是天使的颜色,也是死亡的颜色。
安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只有手臂周围磨破了些皮,比之救她的人,要好太多了。
“妈咪,妈咪好像醒了!”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躺在病床上的安然秀眉紧蹙,然后便睁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安小包那张担忧不安的小脸和司墨琛清冷却泛着丝丝怒气的俊颜。
“我……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双眸迷茫,看着自己涂了药水的手掌,疑惑渐显。
她记得……她原本在拍片,然后升到了高空,俯瞰着地上的风景,然后降落的时候……
是螺丝松了,然后绳子脱离了控制,她腰间的安全带也因此跟着下滑,差点就掉落在了地面上。
好像有个人,突然冲了过来,把她给救了,那个人是谁?
“妈咪,你受了些轻伤不要紧哒,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安小包朝她软软地笑了一下,可是笑容却有些勉强。
安然正想开口,一旁的司墨琛却无法再冷静自持了,狭长的黑眸冷凝着安然,气息冰冷。
“明知道自己恐高不行为什么还要继续拍摄?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可以随意拿来挥霍无度是不是?”
他的声音比平时要冷上几分,好像塞满了冰渣子一样,能无形地刺中人的伤口,听起来有几分恼怒。
刚醒来的安然脑袋里还有些混沌,加上刚才的情况危急,大脑受到刺激,所以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便以为,他是在骂她。
“你这么凶做什么?意外是我能掌控的么?还有,不是你让我去拍的,现在来骂我干什么?”安然撇撇嘴,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毫不客气地回嘴。
安小包脖子一缩,看了眼安然,再看看脸色十分阴沉的司墨琛,整个病房里的气氛都随着他的心情而升高降低般。
“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就乖乖地待在办公室里,哪里都不要去了。”他凉凉地勾唇,看着安然的目光带着几8分自嘲,压抑住心里的心疼,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安然猛的抬起头,看着司墨琛缓步离开的背影,脑子里细细思考者这句话的意思。
哪里都不要去?
意思是……让她终止拍摄么?!
“妈咪,爹地很担心你的,一听到妈咪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一直守在妈咪身边呢。”安小包微微噘嘴,心疼司墨琛。
“……”安然抿了抿唇瓣,心里划过一丝暖暖的甜,看来他也不是全然不在意她的。
可是威亚怎么就会断了呢?在此之前,工作人员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才敢让她去拍的。
螺丝怎么就突然松了?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
“快去追上你爹地,告诉他,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生气会长皱纹的。”安然拍了拍安小包的肩膀,在他耳边嘀咕一句,然后笑开了。
“好。”安小包立刻答应下来,随即说道,“妈咪,你不去看看干爹么?”
“怎么了?”安然微微蹙眉,脑海中划过一道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干爹为了救你现在还躺在重症病房呢……妈咪你慢点。”安小包刚说完第一句话,安然就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穿上鞋子往外跑去。
安小包轻轻摇了摇头,小嘴紧紧抿着,然后转身走出病房,追上快要走进电梯的司墨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