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刘锐?”
“不错。”
“你杀了我儿子,今天我就要你赔命。别以为你在公安局门口我不敢动你,如果识相的话,跟我们走,我不为难你家人。”李镇江说。
“笑话,就凭你们也能威胁我?我告诉你们这些当兵的,今天谁开枪谁死,我保证。”刘锐冷冷的说。
战士服从上级命令无可厚非,但如果一味盲从,为虎作伥,就成为了私人武装力量。这样的队伍,在刘锐看来,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不介意随手抹去。
“你以为你能够动摇军心,真是可笑!我知道你很厉害,枪支武器对你没什么用处,但是我今天出来就没准备回去。你如果不束手就擒的话,我就血洗公安局,让他们为我儿子填命。”
“李镇江,你疯了吗?亏得你还是将军,竟然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血洗公安局,会有什么好下场?你岁数不小了,能死了,这些年轻的战士怎么办?他们的家人怎么办?你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们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卫士,保家卫国是他们神圣的使命,而不是你私人的武器。”丰旭东带着一大帮警察走出来,义正言辞的一席话,说得战士们人心浮动。
自己死就死了,但是家人还要受牵连,这辈子都别想在乡亲们面前抬起头来。想到这些,有些战士在小声的窃窃私语,更多的人在相互张望,显然他们的意志不再那么坚定,能好好活着,谁又想去死?
“我是疯了,从我知道儿子离我而去的那一刻,我就彻底疯了。哈哈,快把我儿子交给我,我要带他回去,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该死,都应该下地狱。”李镇江两眼冒火,咬牙切齿的说着话,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丰旭东示意手下把李德良的尸体抬出来,这个时候尽量不要把矛盾激化,最好能息事宁人,只要过了今天就好处理了。一旦警察与军队开战,必然发生流血事件,后果将不堪设想,所有人都不讨好。
丰旭东在出来之前,已经向市委书记和军区司令员汇报了此事。相信他们很快会采取措施,自己这边要尽量拖延时间。恐吓也好,威逼利诱也好,只要不让枪声响声,就是最大的胜利。
红云军区司令员何嘉宪,一脸怒容,两根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焦急的拨着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总是无法接通。
“特战大队出发了没有?”何嘉宪对着旁边站得笔直的参谋问道。
“报告司令员,特战大队五分钟前已经出发。”参谋的回答干净利落。
“打电话给沈教官,让他加快速度,务必把李镇江给我带回来。”
“是。”
“吗的,李镇江你想把天捅个窟窿,把老子给害死啊!老子可没空陪你。早就说过,有一天你会被你的宝贝儿子给害死,果不其然,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下踢到钢板了吧!”参谋走后,何嘉宪恨恨地说道,心中却隐隐有些窃喜。
何嘉宪半年前从总参谋部调任红云军区司令员,李镇江这个副司令员,自持在红云军区根深蒂固,没少给何嘉宪下绊子、使阴招,使得他迟迟不能掌控全局,为此没少苦恼过。
现在有机会搬掉这个绊脚石,他当然会顺水推舟,而且做得大义凛然,让人看不出私心。
……
红云市公安局门前院子里,人头攒动,一方是三十多名荷枪实弹的军人,一方是不下七、八十人的武装警察,双方剑拔弩张,子弹上膛,随时可能擦枪走火。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气氛压抑到极点。
脚步声从公安局内部由远而近,四名武警步伐整齐的抬着担架,一床白布单将担架上的人盖得严严实实。
李镇江步履蹒跚的迎了上去,眼泪夺眶而出,这时候,他再也不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只是个承受丧子之痛的父亲。
他掀开了床单的一头,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李德良的脸颊,哽咽着,久久不语。三分钟后,他示意来几名战士接下武警手中的担架,抬到卡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