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周围的官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只有裴琰自己清楚,如果是鹤兰因在,他一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这从前的左膀右臂,他每想起一次,又气又叹。
江云娆朝后侧看去:
“是啊单于,方才我的牌有多烂,现在就有多好。
好与坏,从来都是我这个打的人来决定的。
我似乎又决定不了太多,这时候若是有人故意助我,为我制造契机,
再加上我这个人本来就会打牌,那改写结局一定是很容易的事情。”
裴琰将手搭了搭拓跋朔鸿宽阔的肩头,沉声道:
“有没有觉得,其实大周与匈奴就像这牌局一样。
匈奴拥有广阔草原,可养万匹健硕战马,供养非常优秀的匈奴骑兵。单于,这是不是好牌?”
拓跋朔鸿点了点头:“是。”
裴琰又道:“匈奴人每到了冬季,遭遇暴雨寒风,没有粮食,只能将战马杀了,
但依旧免不了骑兵被冻死,饿死,甚至是百姓被冻死饿死的现状,这是不是烂牌?”
拓跋朔鸿再次点头:“是。”
裴琰看向四周,深邃的黑眸里悠扬广阔无际起来:
“拓跋兄,现在牌就在你的手上,但你每到冬日就打不好,朕以为,这是你人的问题。”
拓跋朔鸿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有些不服的道:“这是老天爷决定的,关我什么事!”
裴琰道:“朕将带水草原给你,你就觉得是好牌了,但朕不给你,你就是一把烂牌。
可是拓跋兄,说句实在的,你将匈奴冬日的民生问题都寄托于大周,本身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倘若你想要将手中的牌局彻底的长远的给打好,就要明白四个字,合作共赢。”
拓跋朔鸿看了看自己妹妹焦灼的面容,小声问了一句:“你那边到底如何了?”
拓跋朔兰眉心紧拧,脚指头都扣紧了:“摸不到那关键的一张牌啊,此刻就是一副烂牌!”
裴琰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立在金色的阳光下,头顶的云龙金冠在太阳下闪烁万丈光芒。
他抬步走到牌桌之前,身后跟着群臣,悠然笑道:
“拓跋公主说的没错。
其实大周有好牌也有烂牌,比如朕的大周疆土天生缺铁矿。
北境的兵器冶炼,要从南边调往,南兵北调,是一件非常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情。
朕此刻因为这铁器,手握一副烂牌,但若朕有匈奴铁矿支援,那便是好牌。
拓跋兄,你有丰富的铁矿,但你们没有冶炼铁器的技术,每年四处掳掠大周会冶铁的工人,
但这些工人也都是来自民间,你们冶炼出来给匈奴骑兵的弯刀少之又少。
你虽然手里握有好牌,但打得极烂。”
江云娆手里摸到了一张对于拓跋朔兰来说,极为关键的一张牌,她将牌拿在手里晃了晃:
“拓跋公主,现在你手里有我想要的牌,我手里也有你想要的牌。
正如大周与匈奴,彼此都有需要彼此的地方,明明咱们才是掌控牌局的人,可为何非要将目光执着于联姻与血统之上呢?”
江云娆将那张牌大大方方的放到了拓跋朔兰的面前,随即起身道:
“拓跋单于,您不远千里来朝,你与皇上都是这王朝实际的掌控之人,核心从来都是你二人。
要说和亲真正的稳当,我倒以为,让单于与皇上成亲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