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吊着一双三角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们才刚到这第二天,人生地不熟的,这宅子又打,还没个领路的,险些迷路,能用半个时辰找到已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了。
连翘欲上前解释,沈云苓对她摇了摇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的确是她们二人来迟了,不论是何原因,总归错的是她们。
再有,裴老太太虽答应了救出姑母一家,可到底这事儿还没落实下去,在这期间,沈云苓不能轻举妄动。
张嬷嬷都做好了和连翘掐架的准备,正好到时候借着由头把这厉害丫头好好收拾一顿,再发卖出去。
却没想到这哑巴还是个能忍的,张嬷嬷的算计落空心生不快,便借着大夫人的令,为难起沈云苓来。
“来人啊,把东西拿上来!”张嬷嬷喊了一声,然后故作为难地对沈云苓说:“少夫人,一会若有得罪的地方,您可别记恨老奴,若不是您来迟了,自不用领这罚。”
说着话,丫鬟便拿出了一块软垫,在张嬷嬷的示意下放到了沈云苓身前。
“少夫人,跪下吧。”张嬷嬷从另一个丫鬟手里拿过戒尺,在手心敲了两下。
沈云苓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听一声厉喝:“跪下!”
院子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可却不见大夫人露面,沈云苓便知今日这罚是不得不领了。
她对着正屋行了个礼,然后屈膝下跪,只是刚一跪下,便娥眉轻蹙。
就知道她们不会这么好心,软垫内有乾坤,看着是软垫,其实里面除了棉絮还有数不清的豆子,硌得人生疼。
张嬷嬷对沈云苓的反应还算满意,她拎着戒尺走到沈云苓面前,“少夫人,您作为新妇,入门第一天就让婆母久等,此为一错。”
“您纵容婢子以下犯上,出言顶撞裴府老人,乃是束下不严,此为二错。”
“您没能留住丈夫,孤身一人来给大夫人问安,此为三错,您可认罚?”
沈云苓点点头,虽说对方是刻意发难,可这桩桩件件也确有其事。
“好,既然少夫人知错,那就伸出手来吧,老奴奉大夫人的令,执行家法。”张嬷嬷扬起手中的戒尺。
连翘陪跪在沈云苓身边,一直是沈云苓拽着她,她才忍着不吭声。
可一听沈云苓还要挨打,她又抬起了头,正对上张嬷嬷的三角眼,不等她开口,张嬷嬷先反问道:“怎么,连翘姑娘不服?”
“张嬷嬷,顶撞你是我不对,何故罚我家姑娘,你只管打我便是!”连翘不敢说不,生怕再连累自家姑娘,想替姑娘领罚。
张嬷嬷冷哼一声,小蹄子现在知道错了,可惜晚了!
她嘴角噙着得意地笑,“连翘姑娘,这是裴家的规矩,老奴可做不了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