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在看到白姨娘进来的一瞬间,就敛了笑意,沉着张脸,“你来做什么,谁准你到书房来的。”
白姨娘的热情被冷待,顿时委屈的红了眼,小声回道:“爷,您应了,妾身才敢进来的。”
裴铮刚想说她一派胡言,却想起的确是自己先开的口,于是话锋一转,“行了,出去吧,以后没事不要到书房来。”
白姨娘拿出绢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欠身道:“是,妾身省得了,妾身做了碗甜汤,给您放下,妾身就走。”
裴铮摆摆手,“不必,我不喜吃甜,你端回去自己吃吧。”
他不再看她,继续低头做文章,心里却没来由地烦躁,怎么也不会想到,来得人居然不是她。
可白姨娘都走到这一步,怎么会半途而废,总不能让一千七百两白银打水漂?那白大夫人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这么一想,她也没那么怕裴铮了。
转身从香云手中接过托盘,扭着腰肢靠近书案,托盘轻轻搭在书案边,她软着声音道:“妾身都做好了,爷赏脸尝尝吧。”
话罢,她用右手端起碗,送到裴铮手边。
故意露出胳膊,就为了让裴铮看见那只镯子。
果然,裴铮眼尖,余光瞥见后一把抓住了白姨娘的手腕,寒声问道:“这镯子,你从哪得来的?”
手劲儿之大让白姨娘忍不住呼痛,“爷,您弄疼妾身了,啊,好疼啊。”
“好疼呀爷,您轻点,求您了!”
沈云苓正好在此时路过,听到这样带着气喘声的痛呼,下意识想到了别处。
没想到裴铮青天白日的,居然在书房同妾室行此不雅之事,沈云苓臊红了脸,转身往回走,她可没兴趣继续听下去。
嘴上说不喜白姨娘,不会碰她,竟都是信口胡来的,沈云苓边走边想,奶娘说的没错,男人果真都不是好东西。
她想想都觉得恶心,还是少跟裴铮接触为好,越发盼着三年赶快过去。
书房里,裴铮听到白姨娘刻意拿腔调的叫声,不禁皱起了眉,似烫手般松开了她,不耐道:“说吧,镯子哪来的。”
白姨娘抽噎着,“爷,这是妾身今日陪母亲逛街时,母亲买给妾身撑脸面的。”
“母亲?”裴铮皱眉,“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母亲今日不是去宝安寺上香去了,如何能同你逛街!”
白姨娘被裴铮的训斥吓得一激灵,“爷,妾身,妾身说的母亲是白大夫人,妾身没有撒谎。”
“妾身与白大夫人早就约好了今日出行,她说妾身虽然只是个妾室,可毕竟是裴家的妾室,总不能太寒酸,出去让人瞧了,还以为裴家养不起妾室……”
不得不说,白姨娘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裴铮的态度与她出门时猜想的大不相同,她也只好临时改了说辞。
裴铮见她叙事流畅,有头有尾的,不像是说谎,态度平和许多,“如此,倒是我错怪了你。”
“不碍事的,妾身不怪爷,只是爷为何看到这镯子如此生气?若是不喜妾身戴它,妾身摘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