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顿悟,喃喃道:“若我以诚心待你,是否还有机会?”转身坐下,有些颓然。
什么?沈云苓没听清,微微侧首。
这人好生奇怪,刚刚还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这会儿说起话来,倒有些委婉求和的意味。
裴铮却另起话头:“沈云苓,我们不若试着相处一下,之前是多有误解,走了弯路,你……”
两个人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准备好好阔谈一番,却被不言慌乱的声音打断:“爷!爷!不好了!王家来人了!”
裴铮一听,不顾身上的伤,说了句:“你先回去吧。”然后扯了银灰色大氅便迎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沈云苓一人,她想,那样混乱的场合她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站起身朝外走,手刚搭上门边,却听见裴铮二人谈话,心道原来他们还没走。
“爷,那王茂山带了一堆人,他是让人抬来的,说与您无怨无仇,为何遭您黑手,说您目无王法,要您给个说法。”
不言的声音透着愤怒:“他真是个无赖,您打他都是轻的,他怎么不说他调戏少夫人在先呢?”
“慎言!”裴铮想起屋内的沈云苓,这事不该让她知道,于是斥了不言,又道:“带我出去会会他。”
二人走后,沈云苓打开门,见裴铮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弭在雪中。
她心生茫然,心道原来不是为了兰嫣,而是为了她,他得罪王家竟是为自己讨公道。
本无意掺和到前厅的纷乱中,可双脚却不听使唤,稀里糊涂地跟上了裴铮。
裴家大门前
“裴铮,你给老子出来,今日你不给老子个说法,老子就不走了,也让百姓们看看,你那第一才子的皮囊下掩着的是怎样一副恶人嘴脸!”
王茂山头裹着厚厚的纱布,一只胳膊吊在胸前,右腿也用木条固定好,看着受的伤不轻。
大雪天也没耽误他来找麻烦,毕竟有仆从给他撑着伞,也不用他走路,倒也不算遭罪。
没多会儿,裴家大门被打开,出来的却是脸色苍白的裴老夫人。
她脸上陪着笑:“王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屋一叙?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身子。”
王茂山不买她的帐,冷哼一声:“我可不敢进去,走街上都能让你们家裴铮毒打一顿,若是进了屋,我还有命出来吗?”
他又扫了一圈撑伞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声音微微提高:“这裴家仗着是高门大户,百年世家,便为所欲为,任着小辈在外胡作非为,还真当他们家能在并州一手遮天了。”
“我王家虽刚到并州没有几年,但也不是好拿捏的,今日必得讨个公道出来,不然天理何在?!”
王茂山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草包一个,断不能说出这样条理分明的话,这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教的。
老夫人看着王茂山的眼神多了些探究,不多时便下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