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却摇头道:“刀可以切菜砍柴。如果有人拿它去杀人,那只能说是那人的错,绝不会是刀的错。这件事,又怎能怪到你的味精上呢?撇开这件事不说,你现在建房子缺钱,还是希望赵掌柜能上门来买味精的吧?你不卖给他,总得卖给别人,有了利,这些人就能想出种种的手段来,使一些酒楼生意败落下去,这是必然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生意场中的正常变动,你完全不用为此自责。还有,你那味精如果现在骤然停止出售,断人财路,此为大仇,到时我担心他们会做出什么过激手段来,你可就危险了。所以,如果赵掌柜来买味精,你照卖给他就是。”
江凌想了想,抬起头来:“可他们得势,你们就被他们压住,我这样做岂不是助纣为虐?”
秦忆看着前方,昂首笑道:“这事跟你无关,就算没有你这味精,他们该有的手段也照样会有。放心吧,我跟我爹,都是愈战愈勇的人,所以才屡建奇功,得了这功名。赵家有什么招数,接着就是了,实没什么大不了。”
此时他已走到李大厨宅子前,再一次敲响了门环。
“哪位?”这次出来的却不是那老妇,而是一个年轻媳妇,估计就是那李大厨招婿的女儿。
“这位大姐,我们是李师傅原来那东家的朋友,受其所托来看看李师傅。”这次秦忆不再鲁莽,而是扯了个由头。反正一切等进了门再说。
那媳妇打量了两人几眼,看到秦忆手中提着的糕点,倒是信了一半,又问:“你既说是我爹的东家派来的,那你可知他叫什么?”
“田伯伯的名讳,我们做晚辈的可不能乱说。”秦忆笑道。
“进来吧。”那媳妇把门打开,把两人让了进去。
“五妹,你怎么把这两人放进来了?出去,赶紧给我出去。”这一进门,正好遇上从屋里出来的老妇,见到秦忆两人,就甩着手一个劲儿地赶他们走。
“你们是何人?”院子里的花木间,一个老头儿直起身来问道。
“爹,他们说,是田掌柜的朋友,来看您的。”那媳妇怕再被母亲责骂,忙作解释。
“哦?”老头儿放下手里的锄头,走过来打量了一下两人。
江凌苦笑,反正到了这里,就被人当贼似的打量三回了。
秦忆深知先发制人的道理,还没等那老头儿发问,就拱手道:“李师傅,在下跟田掌柜相熟,因盘下了一个酒楼,厨子却给福临楼的掌柜挖走了,田掌柜见在下发愁,便推荐了您,说您老厨艺高超,为人更是正直仗义。所以在下跟兄弟二人今日来登门拜访。冒昧之处,还请李师傅海涵。”
听到这番话,李家三口人的表情都缓和下来。李大厨道:“你是何日见的田掌柜?他身体可好?”
秦忆见他表情随意,并不像是盘问的样子,便顺着话头道:“前几日见的,身体还好,多谢李师傅记挂。”
李大厨在女儿端过来的盆子里洗了洗手,道:“二位公子屋里坐吧。”
秦忆和江凌跟着他进到厅堂里,分宾客坐下。李大厨道:“多谢田掌柜还记得小人,还劳烦二位公子跑这一趟。不过老汉老了,每日所吃不过两碗饭,所穿不过几尺衣,这辈子挣下这份家业,又有女儿女婿养活,我也不想再去伺候人了。还请二位公子把这话带给老东家,就说老汉抱歉了。”
得见李大厨的这份高兴还没升上来,又被他这席话浇了下去。秦忆与江凌的失望可想而知。不过想想李大厨这情形,他们倒也能理解。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在家享享福,也是应该的。他们要是再劝,便不人道了。
想到这里,秦忆也没有兴趣再坐下来,聊了几句村子和房屋的闲话,便起身告辞。
李大厨的老伴原不放心,跟着进来坐在一旁听他们谈话,此时见老头子一拒绝,秦忆两人就再也不提请他出山的话,也知道自己先头误会了,倒不好意思起来,热情地挽留两人在此吃晚饭。
“不了,家中还有长辈,也没跟他们打招呼,如果让他们着急,就是我们作小辈的不懂事了。所以大娘的一番好意,我兄弟二人心领了,告辞!”秦忆笑道,站起来拱了拱手,便要抬脚出门。
“你盘的酒楼,是哪一家?”李大厨却坐着不动,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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