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微笑着点头称是,心中却在盘算,这么说府中的传言便是真的了。
二姑母沈明月嫁给了江南安乐伯的小儿子苏长海,安乐伯家虽然没以前的声望强盛了,但却仍旧是勋贵之家,二姑母嫁过去之时景况还是不错的。
但因为苏姑父是安乐伯的继妻所出,与世子并非一母同胞,世子又看不惯苏姑父迂腐的个性,所以兄弟间本就有些不合,再加上二姑母争强好胜的性子,仗着自己是安远侯的嫡女,又是宫中皇贵妃的亲妹,在老伯爷在世的时候没少对世子夫人指手画脚。
上两月时,安乐伯病逝,世子承了爵,便与各个兄弟分了家。安乐伯府的产业本就不太丰厚,分到苏姑父的产业更是少之又少,微薄得令人觉得可怜。苏姑父只是一个酸迂的读书人,对钱财并不上心,但二姑母可是个厉害人,她不服新安乐伯的分断,便闹了起来。
前去奔丧的大伯父沈源和父亲沈灏因此而不得不滞留在了江南,直到把这分产案解决了为止。虽说二姑母这一闹,把分到的家产是闹得厚了一些,但是得罪了兄长,这江南却也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所以大伯父只好禀明了祖父,将二姑母一家接回了安远侯府。
老夫人屋里的大丫鬟们都在纷纷猜测,这二姑奶奶回来后,是在外面购置房产,还是就直接住回娘家了事,本来大家都觉得该是前者,苏姑父作为一个当家的男人,又是一个酸迂的读书人,想必是不愿意住到夫人娘家的。
但今日,听大伯母这话中的意思……难道竟是后者?
“棠丫头,在想什么呢?”一个浑厚的声音问道。
沈棠忙醒过神来,原来老夫人已经换好了衣裳,在桔梗和柳絮的搀扶下,来到了正堂,正徐徐地往贵妇榻上一倚。
沈棠忙给祖母请了安,然后有些歉意地答道,“是孙女儿听闻父亲很快便要回府了,一时欢喜,恍了神,竟没见着祖母进来,还请祖母见谅。”
秦老夫人面露慈祥地望着眼前越发美丽端庄的大孙女,微微地颔首,“你们父女一别两月,你想念父亲了,也是正理,我老婆子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怎会因你孝顺而怪责你?还不快坐下,你今日来得那么早,一定还未用过早饭,桔梗,把我的冰糖银耳燕窝羹给大小姐上一碗。”
沈棠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孙女儿怎么敢用祖母您的早饭?”
秦老夫人笑着说,“什么敢不敢的,长者赐,不可辞,还不快点用?”
沈棠一脸为难地道,“可是大伯母也还未用过早饭呢……”
莫氏想着捏了捏沈棠的手臂,“你这傻孩子,祖母都说了让你用饭了,还不吃,可是想惹祖母生气?”
又回过头去冲着秦老夫人一脸希翼的表情,“母亲,儿媳还真的没用早饭,您就可怜可怜儿媳,把您那小米粥,分儿媳一点?”
秦老夫人显然对莫氏这套很受用,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桔梗,还不给大夫人添一份小米粥,不然她心里定是要骂我小气,连个早饭都不给她用了。”
老夫人这么一笑,整个正堂的人也俱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正在这时,一个满身珠翠的贵妇人进了来,见满堂欢笑,不由问道,“一大早,母亲这里就欢笑不断,到底是有什么好事,告诉儿媳,也让儿媳高兴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