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米拉还是没能搞定自己的坐骑,留着小胡子的骑兵队长终于不耐烦了,一皮鞭狠狠抽在米拉的战马屁股上,这匹马希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带着米拉如箭一般向着前方疾冲出去。
扑面的冷风刮在脸上仿佛割肉的钢刀,可是米拉却已经体会不到这份疼痛了,他的双手紧紧抱住马头,双腿也紧紧夹住马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栽下马去。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明斯克城西草原,骑着那头烈焰狮王,向着远处的断崖狂奔而去。
他既然一马当先,其他人打马如飞,紧随在米拉马后,夜羽偷偷问缀在后面的一个骑兵道:“我们团长好像没骑过马,跑这么快不要紧吗?要不要拦住他?”那个骑兵嘻笑着道:“谁叫他把马肚子夹得这么紧,那马不跑飞了才怪,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在旁边呢,不会出什么事的。【ㄨ】”
直到红日西垂,骑兵队才慢慢收拢坐骑,夜羽连忙把米拉从马上扶下来,担心地问道:“团长你没事吧。”
米拉脸色惨白,全身绻作一团不停地发抖,过了好半天才恢复一点血色。他看了看夜羽没有说话,牵着自己的坐骑钻进了旁边的林子。正在扎营的骑兵们看见他狼狈的样子,都哄笑起来,夜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米拉把缰绳绑在一棵大树上,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这匹战马,战马毫不在意地回瞪着他,摆出一副你要过来我就踢你的架势。米拉更生气了,指着它骂道:“这一段时间,我做什么事都不顺心,谁都看不起我,现在就连你这头畜生也敢欺负我,今天我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夜羽连忙把米拉拦下来:“你和一匹马生什么气呢?要是被它踹上一脚可够你受的,再说,你骂它它也听不懂啊。”
米拉把袖子卷了起来:“这货鬼得很,它肯定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他走到战马旁边:“喂,说你呢,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严重冒犯了我的尊严,现在米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战马瞟了他一眼,没理他,干脆把头转过去了。
米拉高高举起马鞭,终于还是放了下来,却把口琴又拿了出来,一会儿工夫,战马身边已经围上了五只手提骨刀的骷髅。这匹马从未见过这么奇形怪状的东西,惊得乱嘶乱叫,把绑住缰绳的这棵大树扯得枝叶纷飞。挣扎了一会,见逃不掉,战马眼望着米拉露出了讨饶的神色。
米拉扬鞭指着道:“吃软怕硬的东西,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知道我的厉害,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战马咧着嘴做出个微笑的表情,把一颗硕大的马头在米拉身上蹭来蹭去,竟好象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骑兵们对米拉这么快就降服了一匹烈马既不解又佩服,主动拿出来自带的干粮与他们两个分享,当熊熊的篝火燃起来时,米拉已经与他们有说有笑打成一片。骑兵小队长康泽斯这时也对米拉彻底放下了戒心,开始向他说明自己的任务。
根据卡塞尔条约,神圣拜因帝国的国土必须保持在姆渡河以西不得越界,所以在姆渡河与贡尔雅沙漠之间的大片荒漠就成了无主之地,不管是外逃的农奴罪犯还是流浪的破落贵族都把这里当成了乐园,在这里繁衍声息。出于对帝国的敌视,他们很自然地对沙漠里的沙盗表示出了善意,而沙盗也愿意为他们提供保护和便利,来换取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康泽斯愤怒地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由于其他国家的干涉,我们不能对吉普斯荒漠提出领土要求,但是这些人自己或者祖辈都曾经是帝国的一分子,理应对皇帝陛下抱有更多的敬畏之心。可是他们做了些什么呢?不但不承认自己是拜因帝国的臣民,反而宣布自己是吉普斯人,把帝国派来征税的官吏杀死或者赶走,甚至当众焚烧皇帝陛下的画像,简直就是一群乱臣贼子。”
“本来帝国高层对这些吉普斯人的态度是听之任之,可这次凯宾斯基大人率大军出征,他们不但不望风来投,反而处处推搪,毁坏道路,甚至为沙盗通风报信提供粮食和消息。”他压低了声音:“被你所救的那个二十一步兵中队的士兵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他亲口说出,就是一个吉普斯人的小孩子把他们整个中队带进了沙盗的伏击圈,如果不是他侥幸未死的话,只怕还会有更多的部队会无端送命。”
康泽斯昂起头来,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凯宾斯基大人接到魔法信以后,震怒不已,下令所有轻骑兵出发征集吉普斯人的粮食,摧毁吉普斯人的居住点,如有反抗格杀勿论。我们小队分配到的是最远的一个村庄,路途遥远,危险很大。所以,你们一定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不然我们可保不住你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