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握住她的手,言欢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看着被他握住的手说:“有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在你为了前途放弃我的时候,我们就回不去了。只是,陆琛,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固执的觉得,我不会支持你去英国深造呢?”
“是贫贱吧,我无法忍受你跟我一起吃苦,缩在不到四十平的小出租房里,连浴室都是跟别人公用的。言欢,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忍受你跟我一起贫贱。你该是我捧在掌心里的人,怎么能为了我,那样卑微。”
言欢渐渐湿了眼眶,她红着眼失笑的看着陆琛:“跟你在一起吃苦就算是贫贱和卑微的话,那陆琛,你爱的不是我,是你高傲的自己。”
言欢将他握在掌心里的手,抽离。
陆琛靠在座椅上,轻轻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的挡风玻璃,目光落寞,道:“一个男人最可悲的不是贫穷和怀才不遇,而是在他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了他想好好照顾一生的姑娘。”
“那你知不知道,当初跟你在一起时,即使是喝着白粥,我也是开心的,就算你给不了我要的优渥的生活,可这,丝毫不影响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心意。陆琛,你不过是爱惜你自己的尊严和高傲,你只是无法接受,跟我一起贫贱罢了。”
言欢看着他,眼泪从眼眶滑落,红了双眼。
陆琛的声音哑了,带着愧疚和不甘:“我以为,你愿意给我写信,是慢慢开始原谅我了,也愿意跟我重新来过了。”
言欢微怔,狐疑的问:“写信?”
“是啊,就是因为你给我写的那些信,才更加坚定我这次回国的心,我推了很多工作,回来就是为了找你。”
“我没给你写过信。”
陆琛蹙眉,“你没给我写过信?那些信都是从简家寄去我伦敦家里的。”
“从简家寄出的?”
“是。”
陆琛一直随身携带着那些信,他将那些信递给言欢,“这不是你给我写的信?”
言欢随意拆开一封信,抖开信纸,便看见与她一模一样几乎分辨不出真假的字迹。
“这些信里的笔迹跟我的笔迹的确很像,但真的不是我写的。这些信能不能先放在我这里,我要查一下到底是谁模仿我的笔迹给你写信的。”
陆琛失望的笑着说:“看来……我真的扑了个空。现在连这些信都是假的,欢,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吗?”
言欢咬了咬嘴唇,终究是开口道:“陆琛,送我回家吧。”
一路,不再说话,缄默至极。
到了碧海蓝天小区门口,言欢下车后,陆琛也下了车。
“等等。”
言欢回头看冬夜下shen长玉立的男人,从前的陆琛便独善其身,所以身上带着一股子生人勿靠近的疏冷,五年了,时光将这个男人镌刻的更加沉稳内敛,踩着伦敦金融城投行同行的饭碗上位,从一贫如洗的穷学子摇身一跃成为伦敦金融城新贵的男人,自是矜贵无比,更显冷冽。
陆琛走到她面前,道:“从前你问我,给你的告白情书为什么只有一个‘您’字。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觉得我们会一直有以后,以后我也会慢慢诉说给你听。但未曾想,就这样没了以后。”
“现在我告诉你,这个‘您’字的意思是,你在我心上,千回百转,无一日忘记。听到你说你跟纪深爵在一起是为了名利场时,我是喜悦的。”
他真的怕,言欢已经爱上另一个男人。
他曾笃定的自信,在今晚,差点灰飞烟灭。
陆琛低头,吻了言欢的额头。
在言欢没有反应之际,他的嘴唇已经离开,像是做梦,吻的那么轻,轻的像是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