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地拍了他手背一下,“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
“你让我办事总要奖励一下,就抓一下。”
井甘被他的无赖打败了,重新抓住他的手腕,立马就要放手,不想他手臂突然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扯进了怀里。
另一条胳膊紧跟着缠了上来,搂在她背上。
“是你先抓我的。我很快回来。”
他将脸埋在她肩窝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松开她,转身离去。
步伐匆匆,似乎怕自己忍不住回头。
白眉神医的医术是井甘距今见过的最好的,加上自己这些年不停给他输出奇特医书,促使他的医术突飞猛进。
萧千翎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差,脸色呈肉眼可见地从紫变黑,呼吸也越来越轻。
井甘焦急等待白眉神医的到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如果阿兰速度够快,今晚之前便能把人带到。
杨今安被差役搀扶着在回廊里慢慢走,瞧见井甘一脸愁容靠在栏杆边发呆,便敲了敲旁边的柱子。
井甘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他,冲他扬了扬下巴。
等他慢慢挪动伤腿靠近,扶着廊柱缓缓坐下,这才问道,“今儿感觉怎么样?”
杨今安喉咙受伤,近来都没法说话,只是咧着嘴角点了下头,表示好多了。
“关于那晚的事,你可又想起些什么?”
杨今安昏迷了一晚上就苏醒了,手写交代了那晚发生的事。
他和萧千翎想去道观探探情况,结果才到山下就发现了一伙行踪诡异的人。
他们察觉有异,悄悄跟上,便发现他们在道观周围撒火油,想要火烧道观。
对方人多势众,两人本想先回来共同商量,多带些人前去,结果不小心被对方发现了。
行踪被发现,他们当即点燃了火油,两人也和对方交起手来。
双方实力悬殊,萧千翎便机灵地大声喊人,将道观的人都惊动了,对方这才抽身逃走。
但逃走之前,其中一人不知朝萧千翎撒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她就倒了下去。
杨今安也被人一脚踹晕了。
他们与对方交手是在道观外的树林里,井甘最后发现他们却是在道观后院的茅厕。
显然是被扔进的道观,想将他们一道烧死。
杨今安一脸抱歉地摇了下头,表示并没有想起什么。
对方全部黑衣蒙面,根本瞧不见脸,用的招式也是死士的杀招,并无独特之处。
孙昭已经对道观里的所有幸存者进行过审问。
因为当时天已黑,大家都已休息,是被萧千翎的大喊声惊动的,之后瞧见道观四周都着了火,一下便乱了起来。
逃跑的逃跑,救火的救火。
那时凶手早已打晕杨今安两人扬长而去,并未被人撞见。
只有杨今安和萧千翎与那伙人正面交锋过,所以更有希望从他们这寻到线索。
萧千翎害还睡不醒,井甘的目标便落在杨今安身上。
“你可愿意让我催眠一次?”
井甘给人催眠找线索的事杨今安已经见识过了,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却十分期待的。
他点了下头,却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喉咙。
他现在说不了话。
井甘语噎,顿了一下,“那就等你喉咙好了再说。”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王公子、王公子,回来了。”
井甘一下站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计算着最快也得今天晚上才能到啊。
她边担心着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人已经快步往萧千翎的屋子去了。
杨今安也急不可待,揽着差役的脖子,直接被扛着追了上去。
萧千翎的屋门被紧紧关着,孙昭祖孙焦急地等在外面。
王澧兰曲着一条腿坐在旁边的假山石上,还穿着三天前的那身红衣裳,满脸倦色,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井甘一出现,瞬间像是找到主人的小狗,摇着看不见的尾巴扑上去,一头扎进她怀里。
“好累啊,我三天没吃没睡了。”
井甘本想推开他的,听见这话,伸到一半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你傻了吗,吃口东西能耽误什么时间。”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很感动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辛苦了,阿兰。去睡会吧,这里有我们呢。”
王澧兰赖在她怀里不抬头,高挑的身体弓成了一只虾,嘴唇微张对着她的脖子吹了一口气,稍稍往右移动寸许就能亲到她白嫩的肌肤。
“叫我奶糖。”
井甘推他肩膀,“别闹了,松开。”
王澧兰腻腻歪歪地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像小孩一样撒娇。
“你就当哄哄我。我真的好累。”
孙昭祖孙在旁瞧地目瞪口呆,半晌才咳嗽一声,尴尬地别开脸。
传言的乖戾嚣张呢,这差别未免也太大了。
是他们眼瞎了,还是人被掉包了?
井甘不好意思地脸颊都有些烫,用力去推王澧兰,可三天没吃没睡的人力气还是那么大。
“你真是……”
井甘羞得想扶额,可瞧着他脸上的疲色,骂也骂不出口,最后只能妥协,忍着脚趾抠地般的尴尬,低声而快速地叫了一声。
“奶糖——”
那声音很小,只有倒在她怀里的王澧兰能听到。
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欣喜若狂地突然抬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然后立马抽身,脚底抹油跑了。
动作之快,行动之灵敏,像只兔子样两下就跑不见了影。
井甘愣了好半晌才猛然惊醒,瞪着他跑走的方向,怒不可遏地大骂一声,“我操NM!”
她是不说脏话的人,这回是真被他逼急了。
还是二十一世纪新欣语言。
孙桥虚心求教地问她,“老师,您刚才说的什么?”
井甘咳了一声,“好学生别乱学。”
白眉神医不知在屋里捣鼓什么,不时传出叮叮当啷的声响,足有一个时辰过去后,里面才终于传来一句喊声。
“都进来吧。”
几人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白眉神医正坐到桌边写方子,抬头瞧了一眼,对上井甘的视线,老不正经地冲她呵呵笑了两声。
“这回你可欠我大人情了。”
井甘呵呵两声,在桌边坐下,“你好意思跟我提人情?”
这两年她给他看过多少医书,欠人情也是他欠她的,今儿最多算是还了一次人情。
白眉神医眉飞色舞地笑,“帐可不能这么算。今儿要不是老头我,她的命就交代在这了。是她的命重要还是那些书重要?”
井甘才不入他的圈套。
“对我而言千翎的命重要,对你而言却是那些书重要。”
白眉神医见她没上当,撇撇嘴,“你这丫头真没意思。行了行了,不收你诊费行了吧。”
井甘懒得和这老不正经继续打嘴仗,问道,“说正经的,千翎到底怎么了?是中毒了?”
白眉神医抿着唇摇摇手指,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孙昭忍不住问,“不是中毒?那是怎么了?”
“是毒也不是毒,此毒非彼毒。她是中了蛊。”
“中蛊?”
孙桥惊得声音陡然拔高,惊愕地半天说不出话。
“大熠禁蛊,这些歪门邪道早被铲除,没想到还会出现。”
井甘听着孙昭的解释,问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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