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这话让林文康心中欢喜,井甘让他来多走动,算是对他和林家的看重和满意。
以前林家接受井家主的救助东山再起,但除了那层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再无其他牵扯。
甚至之前在蜀地一面也是初见。
情分都是走动出来的,你来我往,这样才能渐渐亲密起来。
他如今来京,有了这个机会,定不会错过。
井甘将屋里的人都给林文康介绍了一下,林文康认真地记,小心地观察,而后便送上了自己带来的礼物。
“都是蜀地的特产,值不得什么钱,给诸位少爷小姐尝尝鲜、看看趣儿,还望不弃。”
林家对京城的消息闭塞,所以来之前并不知道井家有多少人,都有些谁,所以也不好单独准备礼物,干脆准备了一堆小玩意,任他们自己挑选。
林文康的小厮将带来的东西送上来,一部分是吃食,一部分是玩意。
蜀锦、蜀绣、脸谱等等。
腌鱼、熏腊肉、麻辣香肠这些是生的,还有可以直接吃的辣牛肉,和汤麻饼、龙眼酥等点心。
种类还挺齐全。
井甘竟然还瞧见腐乳,打开盖子凑在鼻间闻了一下,那味道直冲大脑,熟悉又上头。
“你是搬了多少东西来京城,有心了。”
一家子人都围着那些吃的,这个尝一口那个尝一口,眼睛都弯弯笑着。
林文康看他们很喜欢,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也十分欢喜。
“父亲想着大家应该不怎么知道蜀地的特产,便每样都带些来让你们试试,若有喜欢的之后让人多带来。蜀地还有许多现做现吃的小吃,不好长时间储存便也没带,你们若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做。”
孙娇娇嘴角还沾着龙眼酥的碎屑,好奇道,“你还会做吃得呀?”
男子远庖厨,林文康这种家境算富庶的少爷应当更不会这种事。
林文康笑道,“我家之前也是普通人家,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所以厨艺还算不错。三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做给你们尝尝,和京城的口味不一样,说不必定你们会喜欢。”
“要要。都有什么呀,我喜欢吃辣。”
林文康眼睛笑得更弯了,“蜀地最擅麻、辣,肯定合你口味。”
孙娇娇迫不及待想尝尝,孙小娟嗔怪地拉住她,轻斥道,“林公子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你就想指示人家给你做吃点,一点规矩都没有。”
林文康随和地摆手,“没事没事,我家二妹和三小姐差不多大,也最是喜欢麻麻辣辣的小吃,我平日有空都会给她做,也是做惯了的。见着三小姐倒是有些想弟弟妹妹了。”
林文康有些赧然地低了低头,孙小娟母爱泛滥,看他的眼神不由越发慈爱。
“你是第一次离开家吧?思念家人也是正常。”
林文康脸颊微红,“让夫人见笑了。”
孙小娟亲切地拍了拍他的手,也邀请道,“有空就来府里玩,你跟文松几个年纪也差不太多,应该也有得话说。想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等之后铺子开起来了,把弟弟妹妹接来玩就是了。”
林文康之前还紧张,担心井家人不好相处,没想到井家人这般平易近人,都十分随和。
这让他对京城这个地方的陌生和生疏缓解了许多。
之后林文康便与井家几个兄弟姐妹熟稔起来,不时来府里坐坐,一起打球一起玩,当然更多时候却是给孙娇娇几个做吃得。
本以为林文康也就是会做几样,对他的技术也没有抱多大希望,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做得一手好菜。
蜀地的各种小吃、特色菜他都擅长,做出来的味道麻辣鲜香,现在已经成井家饭桌上常出现的地方菜。
林文康每天都忙活着开庇林分店的事,也不可能专门给他们当厨子,所以他特意花时间教了教府里的师傅。
不过孙娇娇几个还是认可他做的味道更地道、更诱人。
“你别老惯着这几个小家伙,你铺子里的事都忙得脚不沾地,还要管他们的嘴。”
井甘轻斥着几个弟弟妹妹,自己嘴巴却也没停下。
这麻辣兔头太香了,辣地她嘴巴又疼又麻,却根本停不下来。
好吃,特别好吃,林文康这手艺开什么庇林,开家蜀地特色小吃铺绝对生意火爆。
孙娇娇对姐姐的教训轻嗤一声,“你自己都吃得那么欢快。”
井甘红着嘴唇看她一眼,孙娇娇立马缩起脖子和兔头战斗,吃得那叫一个喜滋滋。
林文康看他们吃的痛快,自己心里也欢喜。
“没事,做吃的也当是休息了,我空闲的时候就喜欢做吃的,算是一种排解疲倦的方式。”
林文康这话说地可太得人心了,连待人挑剔的井长青都对他很有好感,哥俩好地十分熟络。
“开铺子的事现在进行到哪儿了?可还顺利?”
井甘已经把孙小娟推荐给了他,虽然两人都是京城的生客,但配合地倒默契。
井甘把第三个兔头啃完了,嘴唇已经辣的没知觉了,实在不能继续下一个,只得偃旗息鼓。
她擦着唇上的油问林文康。
林文康脊背不由直了些,认真回答,“店面已经选好了,在半月泉边上,人流很大,正对着的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凌栀戏楼。因为对方急着出手,也捡了个小便宜,不过价钱还是不便宜,这回下下了血本了。”
井甘擦嘴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把畅音阁盘下来了?”
林文康咧嘴笑了几声,“没有,是畅音阁隔壁的一家小铺面。庇林卖雨具可用不到畅音阁那么装潢精致的大店面。”
井甘每次你微不可见地蹙起来,“你进畅音阁里面看过?”
不然他怎么知道畅音阁装横精致。
可畅音阁自凌栀戏楼发生刺杀之后没几天就关门了,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强撑太久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林文康解释道,“畅音阁在出手,我找铺面的时候也跟着牙行进去瞧过两眼,里面特别的大,别有洞天。”
畅音阁在出手,这个消息井甘倒是不惊讶。
畅音阁维持不下去了,店铺租金、伶人们的工钱、每日吃用都是钱,干等一天就是赔一天。
脱手是必然的结局。
畅音阁的位置和店面情况都十分卓越,一但要出手,必然十分枪手。
“那畅音阁现在可盘出去了?”
林文康看着井甘突然变得灼热的目光,愣了一下,回答道,“昨日我去看的时候还未出手。”
井甘抿嘴一笑,“那我托你帮个忙,你去帮我把畅音阁盘下来,别让对方知道买主是我。”
林文康有些意外地顿了一下,转念又想井家主如今虽是朝廷官员,但之前也是一名商人。
商人看重一家店铺想要做生意很正常。
他很快恢复如常,问道,“家主您也想开戏楼?听闻之前畅音阁乃是京城第一大戏院,结果对面凌栀戏楼一来,不过半年不到功夫就把畅音阁挤得关门。您若也想开戏楼,可要好好斟酌一下。”
井甘轻然勾唇,明眸中漾过一抹笑意。
“凌栀戏楼就是我开的。”
寂静,许久的寂静。
林文康听到了自己的心咯噔一下的声音,又遭受到了巨大打击。
想着在外头听到的传言,说凌栀戏楼开张不过数月就挤垮了根基深厚的畅音阁,实在了得。
现在却得知那了不得的凌栀戏楼背后东家居然是井家主。
果然果然,不愧是井家主,一出手不同凡响。
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井家主,就是一个天生打击人的存在。
“家主把畅音阁盘下来准备做个什么生意?”
总不会继续开戏院,和自家的戏楼打擂台。
“这个慢慢想,先把店面盘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