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听说那一届帕格尼尼大赛，我们学校不是出了两个得奖的吗？我记得拿冠军的是女的，男的只拿了三等奖。”
“三等奖已经很厉害了好吗？全国那么多小提琴专业的学生，有几个能够拿国际大赛的奖？更别说是最有含金量的帕格尼尼大赛。”
“确实，就算只是三等奖，也相当牛逼了。不过，拿冠军的更牛，估计几十年都没人能超越了。”
“几十年太保守了，就算帕格尼尼大赛一直办下去的话，估计也没人能超越陆湘儿最年轻帕格尼尼大赛冠军的纪录。”
“确实，帕格尼尼大赛本来就是神仙打架了，拿冠军更是牛上天了。”
“《云雀》我艺考前就在练，怎么都拉不出来。”
“哎！陈文翰都上台演出了，你说拿冠军的陆湘儿今晚会不会上场？”
“你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开始有学生往探头往前排看，想要看看会不会有更厉害的演出嘉宾。
不过，在大礼堂探头张望，很不礼貌。
这个班的班长赶紧让站起来张望的同学坐下。
……
大礼堂第二排座位上。
方醒看到陈文翰上场，略微有点意外。
开场前看过演出节目单，不过没有仔细看上面的演出嘉宾名字，所以没注意有陈文翰。
现在看到，略微有点诧异。
“怎么这人也在？你之前怎么没说。”方醒随口问了旁边的陆湘儿一句。
陆湘儿耸耸肩，无奈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管他呢。就算他上台演出，难受的应该也是他吧？”
“那确实。撞奖不可怕，谁拿第三谁尴尬。”方醒乐呵呵的开了一句玩笑。
“你也太笋了。”陆湘儿嘴上这么说，却掩嘴在那偷笑。
看到陈文翰上台。
坐在一起的几个人，心思各异。
安璇雨一看到陈文翰上台，就想到刚才的事情。
实话说，刚才陈文翰开的那些条件，拍电视剧，签顶级合同，捧她成名。
这些条件，都非常诱人。
如果说一点都没有动心，那就太虚伪了。
安璇雨确实有点动心，但如果真这么做了，就相当于赌上自己在学校的前途，甚至还会和陆湘儿闹掰。
她侧头看一眼正有说有笑的方醒和陆湘儿，心情有点复杂。
她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越过陆湘儿，坐到方醒另一边的座位去。
这时候。
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在过两个节目之后，就是《梁祝》上场，让几人做好准备。
陆湘儿翻开包包，拿出小镜子照了一下，又问道：“我的妆化了没？”
“挺好的，我觉得你不化妆更好看。”方醒说的是真心的。
陆湘儿却摇头说道：“舞台妆不一样的，小芸，我要去看看要不要补妆，你去不去。”
“走吧。这双高跟鞋，膈得我脚疼。”宁小芸说着就和陆湘儿互相搀扶去后台补妆。
陆湘儿回头看一眼：“璇雨，你一起吗？”
“额……我再坐一会儿。”安璇雨摆摆手，没起身。
等陆湘儿和宁小芸走了之后，第二排这个区域，就剩方醒和安璇雨两个人。
方醒转头看看她，问道：“你不一起去吗？”
安璇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很尴尬。”
方醒笑道：“你都这样说了，不把话说完，更尴尬。”
安璇雨低头考虑半晌，才说道：“刚才……陈文翰找我，让我在演奏《梁祝》的时候搞破坏。”
方醒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这种手段……有点LOW了。”
安璇雨把话说出来之后，突然露出笑容，说道：“你不知道，他开的条件多诱人，说要让我拍电视剧，还给我签顶级合同，捧我成名。”
方醒认真的听她讲完，没有说话。
安璇雨说完之后，表情有点僵硬，吐出一口气道：“话说完了，确实很尴尬。”
方醒大概能读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从排练的时候用的乐器就看得出来。
安璇雨排练的时候，用过两把小提琴，一把是从学校借的练习琴，另一把是她自己的琴。
学校器乐演奏专业的学生，如果没有乐器的话，可以从学校接乐器练习。
不过，学乐器的，很少会没有乐器的情况。
最多就是乐器拿去修，或者拿去保养的时候，借一把暂时用。
学校的练习琴，自然不可能是特别好的琴，所以音色比较普通。
安璇雨自己的琴，稍微好一点，但也好得很有限。
其实。
器乐演奏专业的学生，从用的乐器就可以大致看出家庭经济情况。
安璇雨用的琴很一般，而且是旧琴翻新。
所以，方醒一开始就知道她应该只是普通家庭出身。
这样的女孩子，相对来说，功利心会强一些。
毕竟对她们来说，不去争不去抢，就什么都得不到。
方醒在地球上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音乐剧团工作的时候，为了竞争一个角色，有时候动手都不奇怪。
陈文翰给她开的那些条件，如果都是真的，可以说是能让她瞬间改变命运。
……
如果品格高尚的话，应该直接拒绝陈文翰，然后不对任何人提这件事。
现在，安璇雨选择主动说出来，从最原始的目的来说，其实还是想要得到点什么。
当然，方醒并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恰恰相反，方醒喜欢她这种性格。
既然想要回报，在不作恶、不违法的前提下，尽可能去争取，这已经是最好的普通人心态。
方醒听懂了她的意思，也不认为每个人都要当圣母。
“谢谢你这么直率，我喜欢直率的人，相信以后我们还会有合作机会。”方醒没有给出具体的承诺，但也表示领她这个人情。
安璇雨呼出一口气，感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太功利了？”
“功利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不作恶，我觉得完全没问题。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出生在终点。”方醒对此很坦然。
“谢谢你。”
安璇雨非常认同方醒这句话。
相对来说，陆湘儿和宁小芸就属于出生在终点的选手。
虽然陆湘儿也经历过很多，但成长环境确实比绝大部分人都优越。
安璇雨又定睛观察了方醒一阵：“我总感觉，你的经历远比你表现出来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