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这几天也在琢磨一篇论文,准备公开发表的那种,回头一起琢磨。”
“啊?”
“目前拟的题目是《格式论‘熔炉’在人体巨系统中的映射实例及拓展研究》……是不是有点儿不够专业?”
章鱼“呃呃”两声,还没来得及回应,罗南那边有电话打进来,是姑妈罗淑晴女士。
罗南听了两句,立刻展现出他的乖巧面目:“回去吗?好滴,马上到了……跟谁的车?谁的车不是回去!啊啊,这样,我当然回家,我和姑妈您一块儿!”
章鱼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蹦,好吧,这是个少年人没错,实实在在的。可刚才讨论的话题,还有不久前的种种传说,又都是什么啊!
一时间,章鱼心中便有强烈的荒谬感和错位感,简直要代替罗南人格分裂了……
一个恍神的功夫,罗南已经挂了电话,回头向他吐槽:“莫雅要带瑞雯去录音棚,说是可能干个通宵,姑妈竟然还答应了……可我记得去年莫雅参加音节乐的时候,家里简直要就地爆破!一人玩音乐和两个人玩音乐,性质差别这么大吗?”
“或许,伯母只是对‘地下’音乐有意见?”
“呵呵。”
罗南也
不再多说,虽然他基本上已经进入了不需要交通工具的层次,但为了保住在家人面前已经摇摇欲坠的乖孩子人设,还是要跟随集体行动。他摆了摆手,往平台出口过去:
“章鱼哥,回头再细聊吧,其实大纲我差不多拟好了,过两天就发到群里……”
“哦,好的。我就不过去了,免得再让伯母说那些客套话。”
罗南也不回头,打了个“OK”的手势,小步快跑,很快穿过平台,消失在门户后面。就像一个轻盈活力的少年……本来就该是吧!
单从私人相处的观感而言,这样倒也不错。
至少现在的罗南,和最早认识的时候,那个还有些阴郁的少年人,已经不是一个路子,仅从这一点上看,就已经很好了。
在疗养院这种地方,又是比较高端的专业人士,能用得上章鱼的事情较少,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科研上。刚刚聊天,被小小刺激了一下,章鱼回去便泡到自家试验室里,一入状态,便不知时光流逝。
直到六耳震动,朋友群里有人@他,是谢俊平。
“@章鱼,哥,我这边临时开个董事会,委托剪纸哥帮忙接人,剪纸哥的车子刚送去保养,可能要晚到一会儿。”
“@二平,收到。”
翟维武平常住在兰镇福利院,周末的时候会到疗养院这边做功课,同时接受修馆主和万院长的熏陶。河源治也被他母亲送来之后,也是同样的待遇——也许那边是有“质子”的考虑,这边却是一视同仁,当成“弟子”来培养的。
好处是大把大把的,就是交通不太方便。
平常是由翟工过来接人,万一那边加班脱不开身,就轮到谢俊平这位“造物教团”的忠实信徒出马,剪纸算是机动人员,备胎的备胎。
要说以谢俊平现在的资源,安排个司机过来接人也不算什么。但大家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既便是在夏城大本营,罗南身边这些人,都要有最起码的安全意识,彼此联络互助,不给暗处的阴谋家以可趁之机。
这时剪纸也跳出来:“@章鱼、@二平,不会晚,我们已经进正门了,我搭了竹竿的车。”
章鱼奇怪:“你们俩凑一块儿……@竹竿你别带坏老实人啊!”
竹竿:“呵呵!”
聊天的功夫,章鱼抬头往窗外看,发现外面已经隐现霞光,对了下表,时已将近六点。周末也是晚高峰的多发时段,从这儿回到林墙区,怎么也要一个半小时,便又发信息:
“@剪纸@竹竿,你们在这儿吃好了,职工餐厅,放开肚子,我请客。”
“(¬_¬)”
“呵,要不是怕孩子们饿过了,你以为我愿意招待你们?”
“算了吧,福利院那边孩子们9点睡觉,这边耽搁久了,回去免不了又打乱作息,万院长好讲话,王嬷嬷不好打发。”
隔了几分钟,那边又发信息:“接到人了。”
章鱼就看专门与六耳接驳的监控视频。
果然,竹竿正带着两个孩子,对走廊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比出V字手势,剪纸在旁边呵呵地笑。更远一些,近些时间愈发消瘦脱形的修神禹,负手看着这一幕,面上虽无笑容,却也松弛随意。
章鱼翻个白眼:“得了,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