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奚茂和奚浩凌看向顾有榛的目光都变了。奚茂想:“原本想着等芩儿回府安顿好之后就去向皇上求赐婚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猴急沉不住气,那就再等等!”奚浩凌则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得把顾有榛拉出去揍一顿。
两人心里无论如何百转千回,镇西王妃已经瞪大了双眼:“啊?芩儿都已经许人了?许的还是国师?是那位带兵打败羌戎、一则文章值千金、每年提出新政被万民称颂的国师?”
顾有榛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为自己过去这些年立下的盛名而骄傲,他冲镇西王妃深深行了一礼:“母妃谬赞!”
这回不仅是奚浩凌连奚茂都起了将顾有榛揪出去揍一顿的心思——麻蛋,这小子也太得寸进尺了!她的芩儿都没叫过“母妃”,他倒喊上了,问过他这位父王了吗?
“来来来,我们进去说!”镇西王妃显然很喜欢顾有榛,一手牵着金鲤,一手拉着顾有榛带头走在了前面。
被顾有榛这么一打岔,镇西王妃倒平静了下来,看着眼神清明,笑容和煦的金鲤,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我就知道,我的芩儿是个不凡的,我怀孕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梦到一条金色的鲤鱼往我怀里钻。生你的那一日,彩霞满天,据下人说,连天上的云彩都是鲤鱼的形状。你小时候虽然不会说话,但每次你一哭,只要把你抱到鱼池边你就立马安静了……”
“哦?那真是奇了,我现在的名字就叫金鲤呢!”
镇西王妃的回忆引起了金鲤的兴趣,也打消了她刚才的无所适从,十分自然地说起话来。
“这就是缘分哪!虽然你浑浑噩噩,但你却从不如一般的痴儿那般让人操心,不会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总是干干净净安安稳稳的,省心得很。而且啊,有了你之后,我们镇西王府运气一直很好,你父王和大哥就没打过败仗。唯一一次闹出凶险被人下了毒也是有惊无险。就是那次,我们还以为边城要失守了,结果国师大人来了,倒把羌戎人打得再也无力反击。”
“母妃,叫我有榛就好。”顾有榛答得恭敬,镇西王妃更加开心,“这么多年,芩儿还没叫过我一声母妃,倒是你先叫上了。”
顾有榛笑着看向金鲤,金鲤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太多犹豫,她拎起裙摆跪倒在奚茂和镇西王妃面前:“芩儿拜见父王和母妃!”
这回哭得不成样子的是奚茂,他和镇西王妃将金鲤扶起,嘴里只会说一个“好”字,看向顾有榛的目光也友善了不少——看在他让芩儿开口叫他父王的份上,就把进宫求赐婚的日子提前两天,不,三天好了。就三天,不能再多了…..
这一声“父王”和“母妃”一开口,从此金鲤就成了真正的奚有芩,既然老天安排她要替这个女孩活下去,那么对这群真心相待的家人,她也必将报以善意。她转身对奚浩凌也行了个礼:“大哥!”
奚浩凌已经笑得像个傻子,微黑的脸上只见一口白牙,忙不迭地应了,又斜眼看向顾有榛。
顾有榛会意,深深一揖:“大哥!”
奚浩凌:还是想揍他一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