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榛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郑重其事地跪倒:“朕娶妻之路的长短,完全取决于陛下。微臣恳请陛下替臣赐婚!”
铭帝没有回答,坐直了身子,随手拿过一张薄薄的丝绢,说:“你在书房门口看到福王了吧?你可知他进宫来干什么?他是来替你说话的,说既然金鲤身份高贵,跟你又两情相悦,叫我不妨成人之美早日赐婚。”
顾有榛抬头看向铭帝:“福王就说了这个,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铭帝深深看着他,说:“有!他给了我一个消息,说安平在羌戎过得不顺,要我下旨将她召回。用的是让哈德尔来京做质子的名义。”
顾有榛露出个笑容:“福王聪慧!孺子可教!”
顾有榛的坦荡让铭帝有些无语,但仔细一想又释然了——顾有榛做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瞒过他,正因为这份坦荡才让他如此信任不是?
“所以,这消息是你给他的?”
顾有榛点头:“但质子的主意却不是我出的。”
铭帝有些意外,这个大儿子性子敦厚,但才学一直不出众,刚刚他以为主意也是顾有榛的出的,想起最近他坐下的一些事,他赞了一句:“没想到焱儿还有些本事!”
铭帝按了按额头,上次的毒虽然解了,但毕竟年岁渐长,身体的疲惫感一日胜似一日,他微微后仰,靠在高高的椅背上问:“有榛,你起来说话。我今日想听你几句实话,你能否跟我说说我那几位儿子?”
顾有榛慢慢站起,听铭帝叫自己名字不是“爱卿”,甚至连“朕”都改称“我”,他也就没打算隐瞒,说:“福王忠厚,安王机敏,江陵王赤诚,江宁王谨慎,每一位都各具优点,但是每一位又各有缺点。福王懦弱,担重任之后怕他苟且偷安;安王善钻营,江陵王冲动,这两人怕的就是冒进;江宁王瞻前顾后,思虑过重,格局偏小。”
铭帝叹息一声:“正是如此,所以我才会摇摆不定。”
“陛下不必忧心!若是我算得没错,陛下至少还有十年的帝皇运,这十年,足以培养一位储君!”
铭帝站起,走到顾有榛面前站定,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可愿如十年前那般助我?”
顾有榛懂了,他一掀袍子重新跪倒:“臣必定不负所托!倾囊教授几位殿下!”
铭帝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有榛,笑了。他没有将他扶起,坐到书桌后亲手写下一道圣旨,盖上玉玺,这才将顾有榛扶起将圣旨放到他手上:“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如无需改动,我这就叫人去传旨!”
顾有榛很快扫过,指着“八月初八”这个日子说:“其他没什么,就是这日子,能不能再提前些?”
铭帝好脾气地解释:“如今已是三月末,以前你们两个自己这婚事怎么折腾都行,如今你娶的可是镇西郡主,再说人家镇西王刚认回女儿,总得给点时间让他们相处吧?”
将顾有榛还是一脸不虞,铭帝又说:“四月、五月是不可能来得及的,六月、七月倒勉强可以,但那时天气炎热,婚礼烦琐,你确定要金鲤受那苦?”
顾有榛瞬间被说服了:“微臣谢陛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