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拿眼上下看着千婼,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
殷容的目光一直凝在千婼上,嘴边自始至终含着丝浅笑。
谢琮眸光淡淡殷容从脸上扫过,低垂的眼内闪过思量:“看皇上的态度,我弟和这个公主很难有人终成眷属啊。”
宋子渊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瞟了眼正在与妃言笑晏晏的慕容适,淡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今阿易与千婼公主两相悦,皇上若想棒打鸳鸯,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
谢琮神色微动,深看了宋子渊一眼,颔了下首,唇角微带起了一丝笑。
几轮歌舞过后,朝中大臣和各地节度使便陆续上前送上自己带来的寿礼。
字画锦缎,珠宝首饰,各色玉器,还有金制器皿……
慕容适看上去很是高兴,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带着笑意:“诸位卿有心了,朕甚悦,来,咱们君臣共饮一杯。”
君臣一饮而尽,高呼:“吾皇万岁。”
坐在慕容适左下首的信王唇角一抹冷笑,问:“怎么不见定国公给皇上献礼啊?”
慕容适这才想起来,方才定国公似乎并未向前献上寿礼,眉宇间的笑意淡去,脸色越来越凝重,目光沉沉地凝视着他,质问道:“谢卿,你该不会并未给朕准备寿礼吧?”
众人闻言都沉默地看着定国公。
定国公却一动未动,眼帘都没抬一下,整个人仿佛变成了石塑,呆呆地坐在那里,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
谢琮的眼光在他父亲脸上顿了一瞬,露出惊诧的神色。
宋子渊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面上的笑容却是温润如斯。
千婼也在一旁默默看着,眼神中满是思索探究,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竟隐约看见定国公眼中藏着深深的自责。
“谢卿。”慕容适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信王唇角微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与定国公同坐的大臣,抬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以示提醒。
定国公回过神来,见满的目光只盯着他一人,微微踌躇着没有立刻说话。
他刚才一直在想小儿子的事,根本没有听到慕容适与信王说的话。
在所有人狐疑的注视下,定国公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嘴角露了一丝笑意,拱手道:“启禀皇上,老臣的寿礼是一张弓。”
信王冷笑着讥讽:“皇上大寿,定国公却只献上一张弓,谢大人,您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王爷此言差矣,老臣的这张弓,不是普通的弓,老臣曾用它杀了北穆的赫连兄弟。”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唏嘘。十几年前,北穆大军南下来犯,驻守边关的三万齐军被敌军十万所困。
定国公万千军中取上将首级,用的正是这张强弓。
慕容适神色立即缓和了许多,片刻后爽朗地笑起来。
内紧张的气氛霎时松懈下来。
“寿宴结束后,诸位卿便可自行离宫,但世子们须留下。晚间公主会在非常设宴,款待各位世子。”
慕容一面说着话,一面眼睛直瞟千婼。
什么?!
千婼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难以置信地抬眼望着慕容适,她想反驳他,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冷哼了一声,沉默地坐着,心里却气难消。
只能等寿宴结束后,好好找他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