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婼怔怔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拿起手边的茶盅,轻轻啜了一小口。
慕容适黯然一叹,又说:“不知殷爱卿意下如何?”
不管怎么说,殷大人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如今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他随便一听一看再看看旁边那些一言不语的节度使们,他心里便也就清楚了,笑道:“既然皇上和太子殿下盛情相邀,那微臣夫妇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便牵着夫人起身,叩谢皇恩。
慕容适淡淡一笑,瞥了眼下首的慕容子渊,眼见他头似乎微微点了一下,才又说道:“既然这样那殷爱卿夫妇便随驸马和公主宿在非常殿吧。”
“谢皇上。”殷大人夫妇叩首道。
宴席进行了一半,慕容千婼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又见慕容子渊并没有丝毫想要伤害慕容适的意思,她便起身请求告退了。
殷容自是陪着他回了非常殿,她讨厌的那个人,自然亦是跟随着她。
走着走着,慕容千婼没有回头,只是语调和缓地问道:“你说,等事情结束了,你便永远不会跟着我了是么?”
两人反应良久,才明白过来,这话是对跟在慕容千婼二人后面面具人说的。
片刻后,一个沙哑的“是”字飘过来。
“绕梁,你以前毕竟是谢未易的手下是么?”慕容千婼又问道,她依然没有回头。
“是。”又是沙哑的声音。
“那你……”慕容千婼慢慢停下脚步,依旧没有回头,又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所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其他两个人也随着慕容千婼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任何声音,从慕容千婼的背后传来。
面具人,并没有说话。
慕容千婼轻轻回头,目中莹然,似有泪光闪动,她凝视着眼前戴面具的男人,说道:“你告诉我好不好,看在谢未易的面子上。”
对方听了,肩头似是轻轻颤抖一下,却仍旧没有说话。
“再怎么说,你从前也是谢未易的人,他经常同我说起你还有焦尾绿绮你们几个人一起长大的事情,而你却……”慕容千婼又想起了谢未易,噙着两目热泪,没有继续刚来的话题,只是说道,“你就不能看在谢未易的面子上告诉我么?”
慕容千婼以为这一次面具人仍旧会选择沉默,殷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慢慢靠近慕容千婼,抬手轻轻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温声道:“公主。”
然而,沙哑的声音却道:“能。”
殷容一脸惊诧地望着面具人,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