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韩公子死前受过多次重伤,胸口处有严重的几块淤青,像被人狠力踢踹过,然而这都不是致命伤,但草民无法确定韩公子究竟是死于胸口那道黑色掌印还是那极深的一剑?”
“你是说他中了一掌?”
“对,虽然血肉模糊,掌印已被剑伤覆盖,但从内里还是看得出来,那一掌几乎震碎了他的心脉。”
司徒捷与水泠月几乎是同时上前,倾身去查看仵作说的那一处伤,虽已乌黑青紫了,但对学过武的人来说不难看出尸体胸前隐隐显示的掌印,显然是被高手击中留下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微怔的眼底闪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共识。
水泠月倒不奇怪,只是这司徒捷怎么会有那般眼神?不知道他想到的人跟自己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若是同一个,这司徒捷怎么会知道沐琉烟的身手?难道沐琉烟也对他出过手?
再次将视线转向尸体,眉峰一凛,刚想伸手去触碰韩远的衣角,身后突然的悲切啼哭声响打断了她的动作。
太尉夫人踉踉跄跄地由一个丫鬟搀着向这边走来,颤颤巍巍地扑到韩远身边,嘴角抽搐着啪嗒,接着是撕心裂肺地哭喊,鼻涕眼泪混合一处。
水泠月只好后退一步把地方让给她们,转眼却撞上司徒旋投来的视线,无悲无喜却有些恍惚,鉴于之前两人间的嫌隙,水泠月觉得自己还是离远点比较好,免得等下又起冲突。
世间最遗憾伤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使是阴晴不定的司徒捷见惯了血雨腥风,尸痕遍野,但看眼前的太尉夫人如此痛彻心扉,他还是有几许心酸同情。
心脏的某个地方突然阵痛了一下,似乎某种消失已久的情绪突然回身,那种自小不得双亲疼爱的心酸隐隐翻起。
水泠月看见一贯没个正经的人竟露出了这种表情,疑惑的同时,手无意识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难得见你真情流露。”
谁知人家并不领情,“你看错了。”不仅冷呵一声,还一把拍掉了她的手,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