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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直此计固然有利于荆州局势,然而却忽略了江东之事,前些日子誉之告诉我我那草庐之策,忽略了江东,才猛然发觉元直之策一样忽略了江东!”
刘备一行人见刘铭驻足不前,纷纷加快速度赶上,正看到一名年轻儒士,羽扇纶巾,马上如天外之人,侃侃而谈间众人无不侧目。[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刘铭却是听进去了内容,不禁神色一变,“江东如今势力微薄,最迫切的便是拓展疆土养兵养士……可为何是庐江,况且江东当真会以此为机会,发展……”
“江东有周瑜周公瑾,水镜先生在我学成之时曾告诉我,天下英才,江东周公瑾独占吴越灵气。”诸葛亮缓缓出口,回头望着刘备一行人,一眼便锁定了刘备,下马施礼道:“刘皇叔,庐江新换守将,军心政事不稳,江东若攻江夏,必定牵扯荆州。江东若真有远见,必定不会取江夏,声东击西,攻打庐江不失为良策。”
诸葛亮回望刘铭,凝神道:“若是从你联系孙伯符开始,江东便已经在谋划,怕是皇叔安排的人手刚到庐江,庐江便已经被围了!”
刘备悚然变色,而身后的刘晔也上前拱手,深深看了孔明一眼,神色凝重道:“这位兄台说的不错,不过庐江遇险,江东也未必能攻下。即便攻下庐江,恐怕也不能长久驻防,主公不必深忧。”
“皇叔,若是单单一个江东,的确不必深忧。然而若是孙策与曹孟德联络,曹孟德从兖州出兵,再击豫州、徐州,庐江一旦失守……徐州便成孤地。”诸葛亮淡然补充着,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心惊肉跳。
刘晔本以料事多中成名,听闻此言立刻会意,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刘备虽仍旧喜怒不形于色,可脸上的笑意也已消失,回头道:“子龙,你同誉之前去庐江查探,可从豫州、徐州调兵去救,若是徐州有变飞鸽传书,我立刻从荆州赶回!”
赵云领命站出,刘铭也深色郑重,向着自己老爹点了点头。
冬风萧瑟,那本来还因一切顺利的局势而心中雀跃的众人,刹那间感受到了世界满满的恶意。
而带来这个恶意的年轻人,自然被众人看重。
刘备向着诸葛亮施礼道:“这位先生,若非你出言提醒,怕是多半江东围困庐江直到城破,备才能收到消息。先生若是不弃,备恳请先生出山相助。”
刘备抬头,目光火热的望着那个马下的年轻人,他如今帐下文武双全,却一直缺少一个能在他不在时统率文武的人。
而这个人虽然年轻,可刘备常年看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就是他想找的!
他帐下的文臣,几乎都在投奔于他,而非他主动选择,多少在这之间,就都少了分决断与魄力。
这个年轻人眼光谋划毋庸置疑,最关键的,便是他有这份决断!
诸葛亮望着刘备,从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刘铭所说的,跟自己相像的东西。
黑白分明的眸子底下,分明是燃着的火!
“臣荆襄诸葛孔明,愿随皇叔左右,扫清奸佞,还大汉江山清平盛世!”诸葛亮深深一躬,让一旁的刘铭又喜又哀,喜的是卧龙终于还是跟了自己老爹,哀的是为何自己前去的时候孔明死活不出山……
就这样,在后世被称之为东汉末年第一次最大规模,也最具代表性的一战,拉开了帷幕。江东周公瑾、颍川郭奉孝、还有最年轻的卧龙诸葛孔明,第一次碰撞在了一起。
当徐州众人还在为孔明所说担忧的时候,殊不知,庐江当真已经被围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则是只有贾诩到了庐州,张辽和纪灵没有被一同围困在内。
孙策跟周瑜站在大江之上,望着兵力并不多,被围困着的庐江城。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对刘誉之。”孙策的话慢慢飘散在空中,周瑜和他顺江而下,缓缓接道:“人总是会变得,江东孙家若想在乱世中立足,当年的孙小狼和当年的刘小铭……都已经死了。”
风声轻啸,留下江东兵马,那君臣二人,反而不知所踪……
三天后,刘铭等人从豫州调兵,带着裴元绍到达潜山城。这座距离庐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城市已经草木皆兵。看到马蹄在官道上掀起的烟尘,地方官员立刻关闭了所有城门。直到刘铭量出了徐州的印信,他们才又重新放下了吊桥。
“下,下官不知道是,是公子光临。关闭城门乃,乃是无奈之举,公子勿怪!勿怪”潜山县令赵平一看就不是个有担当的人,发觉自己无意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后,吓得满脸是汗,道歉的话说得结结巴巴。
“张将军和纪将军什么时候走的。此地距离庐江还远么?”刘铭没时间跟一个地方小吏斗气,非常着急地追问。
“已经,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此地,此地距离庐江还有三百里。江东军旦夕,旦夕之间就能杀过来!”赵县令对江东兵马畏惧到了极点,仿佛对方的战马肋骨下都生有翅膀。看了看刘铭及其身后那伙匆匆赶来,疲惫不堪的徐州军,县令大人以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公,公子也去救援么?江东军,江东军据说来了二十几万!”
“来一百万也休想踏入庐江半步!”刘铭横了对方一眼,怒道。这样的人窝囊废居然也能做上地方父母官,真不知道他怎么混过陆康的官吏考核的?
“那是,那是!”赵县令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回头打量自己的治地。他开始后悔自己打开城门的决定了,一旦眼前这个疯子存着就地募兵的念头,就有可能把战火引向潜山。江东军可不是好得罪的,他们南征北战,比严白虎还像悍匪,比山越还奸猾,报复心极强…….
好在刘铭没他想象得那样不讲理,“我们穿城而过,不在潜山耽搁!”他的话使赵县令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县令大人叫苦不迭。
队伍行进到衙门口的时候,刘铭身边的另一名亲兵突然站在马上喊了一嗓子,“江东军过处,劫掠粮草,攻城破门,有想找江东军报仇的没有,我们需要人带路!”刹那间,围观的人群开始沸腾,数以百计满脸仇恨的青年男子拥上前,要求加入徐州军队伍。虽然这支队伍本身的人数也很少,但已经一无所有受战火波及的百姓,要得只是一个与仇人同归于尽的机会。
这片土地上的平头百姓总是比父母官们对国家的感情深也,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刘铭和赵云二人快速从应募者中挑选了二十几个会骑马的,将他们编进斥候队伍。“我们没有更多的马!”对着满脸失望的落选者,二人好言安慰。但对方迟迟不肯让开道路,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
“咱们这次主要是为了救庐江,但是,我在这里对天发誓,总有一日,咱们要洗刷这世道动荡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一切悲哀!”被对方的目光所打动,刘铭大声许诺。话音刚落,拦路者刷地一下散开,为徐州军们让出了条笔直的通道。
那条通道穿越南门,直指暮蔼中的庐江城。一千余徐州军们疾驰如风,追赶着其他队伍的脚步。在澼水畔,他们看到了张辽的旗号。队伍迤逦数百丈,宛如一条怒龙,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庐江。
有步卒,也有骑兵,打着上千种不同的战旗。号角声,鼓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战马的嘶鸣,将士们的呐喊,还有身边汹涌彭湃的惊涛。
这支一支极其庞大的队伍,远远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万之众。队伍外围的步卒高高举着长枪,锋利的枪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步卒之外,有无数名来回跑动的传令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临战的兴奋。再往外,则是四下戒备的游骑,每个人胯下的都是高大健壮的良驹,毛皮被打理得油光水滑。
“早知道有这么多人来救援,咱们何必大老远跑来搀和!”裴元绍有些惊诧于友军的兵强马壮,摇晃着脑袋议论。
但他很快就觉察到眼前的景色有些不对劲儿,那些分部在队伍周围的游骑跑得很有精神,但从来不肯离开大队太远。甚至徐州军们的队伍已经靠近,他们也不肯上前询问来者的身份。
“张将军不老实啊!”趁没被人嘲笑之前,裴元绍赶快又补充了一句。此时他已经距离友军不足五十丈,招展的战旗几乎遮挡住了全部视线,但是他却无法感觉到与前方队伍规模相称的杀气。
“张将军在虚张声势吓唬江东军!”赵云也笑了起来,“队伍是空心的,不靠近些还真发现不了!”
“不知道谁的鬼主意,但愿江东军能被他吓到!”刘铭也觉得很有趣,笑着点评。前方的队伍已经做出了反应,招展的旗阵分开,几十匹快马逆着人流跑了过来。最前方的一匹骏马上端坐着一个身材挺拔,眉眼间极具阳刚之气的中年人,望着他刘铭,满脸欢笑。
刘铭知道是谁出的鬼点子了,打马迎上去,心中瞬间充满温暖。
纪灵身穿一袭黑叶犀皮甲,头戴一顶乌金翘沿盔,脸上也已经长出了些络腮胡须,再往后是八陡山的叶辰和袁钧。
“公子,张将军正在安排队伍扎营,不知公子以为这样能否瞒过江东军?!”纪灵抱拳施礼,向着刘铭说道。
刘铭点了点头,笑道:“张将军乱局之中能想出这一招,也值得我辈敬佩。“
刘铭将整顿队伍的任务交给了裴元绍,自己由赵云陪着去见张辽。
宾主双方略做寒暄后,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眼前的战局上。“公子从荆州来援,心力着实可嘉!但江东军来势汹汹,咱们切不可轻敌!”张辽明显对徐州军的人数有些失望,虽然他自己麾下的兵马也不太多。
“虚张声势是我的主意,江东军声势甚大,已经有援军在他们手上吃了亏。因为咱们的人数他们摸不清楚,所以至今还没遇到拦截!”张辽叹了口气,又接口低声向刘铭和赵云解释。
“此前庐江本来袁术旧部的一位李将军过于轻敌,所以被突然杀出来的江东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全军覆没!”纪灵接过话头,叹了口气,侧面证实了形势的严峻。“除了庐江和桐城外,庐江郡其他三十九城都已经落入了敌人之手。咱们这路兵马亏得张将军谨慎,暂时保得平安。这里距离桐城已经不足半天的路程,再向前,随时都可能遭遇敌军!”
“张将军从谏如流,是我们这些后生小辈之福!”袁钧也凑过来,有意无意用身体挡住刘铭的脸。他记忆中的刘铭还是那个不能忍受委屈的少当家,需要有人为之遮掩。但刘铭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成熟,冲所有关心着自己的人点点头,他笑着说道:“好在汇合了张将军,否则我等不明情况,非吃个大亏不可!”
“张将军行军多年,毕竟姜是老的辣!”赵云快速和刘铭交换了一下眼神,也一样随着赞叹。
张辽身为降将,能得此夸赞,又想起吕布大半时间的冷漠,不禁一叹道:“这一路上,公子和赵将军还好吧?“
“托张将军先行开路的福,还算太平!”刘铭笑了笑,自知这里的人们对于战事都比他要强,没有主动要掌控的意思。
“嗯,那便把公子带来的弟兄放在最后边,有什么麻烦我的人马先顶着,你们尽管放心恢复体力!”张辽点了点头,不由分说做出决定。“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也尽管开口。我手中虽然紧,但一点弓箭和甲杖还能挤出些来!”
张辽又命人摆出一张地图,将自己掌握的情况详尽道来。“江东军这次入侵可能蓄谋已久,几年来,他们的营地一直向这边靠近。有些过去势力交杂的地方,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江东军的地盘。甚至这些日子,还经常有斥候前来打探,只是庐江太守陆康能力终究是欠缺,只以为世道混乱,一直不肯与其计较!”
说到这,他笑了笑,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他跟从吕布的时候,自然就已经知道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的道理,可眼下的困境,也是他从未有过的。
“这次江东军从江夏到庐江的交界处杀了过来,人数已经接近二十万。虽然也有可能虚晃一枪的成分在,但是每战必死的决心,不像是裹挟了大部分百姓,应该是有着十数万众的。”
“这么多?”刘铭倒吸了口冷气。赵云也是眉头皱起,接到救援命令后他曾经和刘铭等人分析敌情,认为江东兵马最多不可能超过十万。“江东诸地荒凉,物产不丰。人马若多了,这些年又连年征战,给养都供应不上!”当时,与江东军有过接触的甘宁非常自信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