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再犹豫,一气呵成。写了几千个字,傅翊韬身上的力气全数被抽走。
他瘫坐在轮椅上,双眼看着外面的太阳。
夕阳西下,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响声唤回了傅翊韬的思绪,他抖着手把薄纸胡乱压在折子下,面色如常地看着来人。
苍穹把傅翊韬推到前殿,夏侯琳珑早就背着手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等他落座,她才挑了个稍稍远离他的位置坐下。
傅翊韬若有所思地盯了夏侯琳珑一眼又回过神,离得远也好,这样自己就不会下意识地去看她。
夏侯琳珑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烫得有些红肿的素手,又偷偷地瞟了傅翊韬,自己也放下心来。她兴致勃勃又谨慎地把银耳莲子羹往傅翊韬身边推了推。
傅翊韬默默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莲子羹,又看着满眼期待地夏侯琳珑。在灼灼目光地注视下,他捏起调羹,舀了一小口放入了口中。
银耳入口即化,汁水浓稠又不过于粘腻。等到他都咽下之后,淡淡的香甜也留在嘴间,还有些许药草的气味。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做的。
夏侯琳珑的手艺比他想象中的好,他强压下想要喝第二口的欲望。他紧拧着眉,故作嫌弃地把调羹丢进了小白瓷碗中,还把碗往她身边回推了几下。
调羹撞得白瓷碗叮当响,莲子羹也被吓得四处飞溅,跳到了夏侯琳珑的脸颊上。她眼中的期待顷刻消失,小脸瞬间白了几分,藏在桌下的手死死揪在一起,她掐着自己被烫得有些红肿的手,微微喘息着。
她颤着睫毛,左手飞快地擦了擦眼角,微垂着头,动作缓慢地捏起了筷子。右手被烫得通红,木筷棱角分明刚好硌在她被烫得通红的地方,她强忍着疼痛,佯装镇定地夹菜吃饭。
可她手上的疼痛都不及心底半分,心脏像是被那调羹生生凿出一个洞,嚣张地淌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