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陈旧可怖的创口正慢慢褪去,还以女孩儿原本光洁白皙的天鹅颈,只是她自己并未有任何察觉。
“你们干嘛呢?慢吞吞的!我先上楼洗澡咯!六点供水就结束啦!不等你们咯!哼!”小丫头回头,见陈善浓与红坟慢慢吞吞散步似的跟在她身后,于是乎做了个鬼脸,加快脚上步伐,一溜烟窜进了宿舍楼。
‘得赶快把自己乱糟糟到处堆放的东西收拾好!给她俩腾出床位来!’
如此想着,小姑娘笑得更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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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是黑着脸将四楼的钥匙分配给陈善浓与红坟的,她真的不明白小孩子家家的到底有什么调和不开的矛盾,都是些小打小闹小玩笑,怎么就宁愿去睡死过人的四楼也不愿意在集体里好好表现。
“现在的小孩子啊,是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垮了垮了。”宿管阿姨如是这般念叨。
四楼404迎来了开学以来最热闹的一晚。
“当当——当当!快看,我把你俩的床位整理好了!”易小月兴冲冲整理好床位之后不忘给两位新舍友装点一下,掏出自己珍藏多年的明泽也写真海贴在墙面上。
先忍俊不禁的是陈善浓,她环视这个几乎被明泽也各种pose海报贴满如同其个人会展的房间,努了努嘴说:“可惜了,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哪里可惜了?可惜了什么?”小丫头疑惑三连。
“可惜我不追星呀~再好看的脸,在我眼里也只是皮囊而已~”自打逃离了王艳李倩,陈善浓变得开朗了许多,她双手背在后边,挑了个靠窗的床位坐了下来。
“哼,饱汉不知饿汉饥……”易小月小声嘟囔。
这两人,一个在外看起来温婉和善,一个高冷寡言,没想到私底下小孩子品性还挺重的,好事好事,红坟突然觉着眼前这两丫头说不出的可爱。
“那我就睡这张床吧。”红坟将行李往靠门位置的床位上一丢,一屁股坐榻上,懒洋洋倚靠铁架,闭目养神。
见红坟此状,与画中女子如出一辙的表情,陈善浓更加确信了那日校长对她说的话。
“万怨之祖虽食戾浊,修的却是天道,她不会伤害你的,借机接近她,取得她的同情,只要得到她身上的龙骨笄,别说你爸爸的债务,你叔叔坐上副校长的位置也指日可待。”秃头男人的眼镜反射着窗外的光,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龙骨笄……是什么?”光是听名字就浑身犯怵,女孩儿根本无从想象。
“这个拿着。”没有回答女孩儿的话,校长从办公桌中间抽屉掏出了一个样式古老的锦盒,打开之后,一颗绛紫的透明珠子出现在眼前。
“这是……”这珠子鹌鹑蛋大小,四周隐隐约约闪着青芒,乍看上去一股子说不出的妖异。
“告诉你也未必知道,这是夜鸩王的眼睛。”中年男人理了理自己头顶寥寥几根头发,继续道:“透过它你可以看到龙骨笄。”说罢,他戴起手套,小心翼翼拿出锦盒里的“玻璃珠子”,放到陈善浓跟前,示意她透过珠子凝望窗外。
女孩儿半信半疑照做,透过这颗透明珠子看向窗外,随即被吓得从凳子上狠狠摔倒在地,她惊恐地愣在那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告诉我,看到了什么?”校长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蓝色……全是蓝色的沫子飘在空气里……”就像看得到的细菌,蠕动,分离,消散,再生。
“这就是真正的世界,当然,你我等凡夫俗子看不到这些,同理,龙骨笄也不是我们肉眼能识的东西,传言它状如锥,形如柳,通体皎白,待你取得怨祖信任,可以在她身上寻得。”校长小心擦拭鸩王瞳,将其重新放回锦盒里,随后连着锦盒一同交给了陈善浓,并叮嘱:“这是救你爸爸唯一的机会,好好珍惜。”
女孩儿浑身颤栗地看了一眼这个平日里慈眉善目的男人,此时他的脸上,竟赫然敞亮着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