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森听到她的回答后,先是站起身,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才慵懒的抬起眸光,看向对面情绪激动的裴东河,“爷爷,奶奶如果现在正在九泉之下哭,也是因为您这一辈子都在一意孤行的想要做个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然后给了她无尽的孤独和落寞,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可能只是因为‘权势’才一直爱着您的云若。”
“我先不说您和云若私底下藕断丝连的事情,就说我现在虽然退出了军政界,也依然可以把云家给连窝端了的能力,给您一个警告,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隔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您之前不是去医院威胁过我,说如果我继续一意孤行的和江晚在一起,您就会选择去死吗?”
“我来告诉你,就算我哪天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没了,您也不会去死,相对来说,您可比珍惜我的命更珍惜您自己的命,您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我和江晚继续在一起,而简简单单的去了结自己的生命,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
背后是越来越疼的灼痛感,他的眉头也越蹙越紧,裴予端着凉白开和新沏的雨前龙井茶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裴屿森对着裴东河说着刚刚的那一堆,绝对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在她的印象中,或者说在家里所有人的印象中,裴屿森虽然沉默寡言,但很重感情,尤其是家人之间的感情,只要不太过分,不碰触到他的底线,他很少会歇斯底里的愤怒,大多数的时候都只是给一个警告的眼神。
可这次不同,他选择了用理智的愤怒还击。
裴东河瞪大了眼睛,整个身体因为愤怒而在剧烈的颤抖,裴予赶紧把手中的托盘放在茶几上,然后快步的走到裴东河的旁边,给他排着背,顺着胸口里的怒气。
“爷爷,爷爷,您千万别生气,我们上楼吧,这件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裴予干净澄澈的眼睛里,泛起浓重的大雾,她伸手扶住裴东河,想扶着他往楼上的方向走,却被他伸手一把推开了,裴予因为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直接撞在了木质的茶几上,膝盖和木质茶几的桌腿碰撞,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光是听着,就能够想象出来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