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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公归去的第二日,二公便再次联袂而来。夏谕自是以礼相待,三人一番思量定下计策,又敲定一些细节,便各自归家准备。
首先是流民军问题,在抢得粮草之后,这些“刁民”并未消停太久。流民军由十余股流民团体夹杂着城外间者组成,成分复杂。
在对周作战连战连胜之下,流民军中的“有心人”纷纷觉醒,对首领位置虎视眈眈。几支实力较强的队伍也开始争夺粮草的控制权,彼此摩擦不断。
流民中的间者此时却已愁白了头,只因他们一直无法与城外大营取得联系。
先前王子朝试探攻城,几位间者一合计决定冒险出兵配合攻城,结果仗还没打,逃者近半。
和守城的单、刘主力交手的过程中也没占到便宜,由是大失军心。待几人撤兵回到“流民城区”的时候,几乎都成了光杆司令,手下人全逃光了。
这也导致间者们从原本流民军中实力排前几的“大军阀”变成了混混团体。
正发愁如何重组队伍,大军已经压境了。
单、刘二公先是游说城内各家族尽出私兵,会合两家机动部队近三千人带上大量粮草,结阵堵住了“流民区”两面。
这三千人并没有进攻,而是大量拆卸周朝民房取木材,又点明火,一副要放火烧城区的做派。
之后又遣使者前往宣告:
西逆间者混杂其间为逆,为社稷计,宁杀错,不放过,当尽焚之。有赖天子仁德,上有言:愿弃暗投明者,予粮放归,昔日之过一概不论。
流民居住区全是木质建筑,多有民庶取木引火,烟火燎燎,虽是冬日,一但火起,这一片城区必定是要化为灰烬的。
大军封锁之下,是战是降,得拿出个主意。
民坊之中,各家乱军集结商议,一些刚刚尝到权力滋味的“有心人”自然不愿投降,言及官军不堪一击,极力鼓噪众人出击。此论竟也得到不少人支持,城中军弱由此可见一斑。
不多时,便有大股流民军向着单公处汇聚而来,试图冲破封锁。
双方还未交战,单旗便抢先一步,越众而出,立于阵前高呼道:
“且慢动手,听单旗一言!”
话音刚落,一枚羽箭便“嗖”的一声直直射中单旗肩膀,其人应声倒地。
单旗一倒,气氛瞬间紧张,单刘两家的军队立即举盾上前围挡。
倒在地上的单旗先是心中暗骂了一句孟阅手下人动手演戏没个轻重,而后挣扎着站起身,捂着伤口,面色苍白的叫停了身后的军队,又看向对面的流民军,言辞恳切:
“诸位!还请听单旗一言!”
“先前诸言,句句属实!”
“余愿指洛水为誓,若有弃暗投明者,余必全力保全,不伤一人性命。”
“有逾此誓,祖宗降罚,阖族尽灭,天厌之!”
单氏是王畿大族,单旗更是先王时期的执政卿,至今已辅佐过三位天子了。先不管执政效果如何,他在“王野”国人中知名度却不是虚的。
灭族毒誓一出,再加上其人血染肩头的惨相,流民军中的国人一时间被镇住不少,停在原地面面相聚,不再向前。
见此,将单旗护在身前的夏谕知道该自己捧哏了,先是暗叹子路箭术长进不少,而后阔步行至两军阵前,拱手一礼,声音清朗:
“在下孟阅,鲁国人士,为礼先父之丧而来,与诸位相类,亦为西逆驱所至此。赖有先祖遗泽,天子王宫召见,待之以礼,咨问之间,言及王野诸事,多有愧叹。”
“王野国人,世遵周礼,忠于王室,无辜受此祸乱,洛邑王室公卿皆有罪也。”
先以同样受害者的身份拉近关系,再委提及自己周公之后的身份提高自己话的可信度,之后又那天子作阀卖惨,夏谕一番话委婉认错,让不少“乱民”心中动摇。
这边铺垫完,夏谕话风一转:
“天子此叹,在下不敢苟同!”
“我等本无仇怨,何以今日兵戈相向?皆是因城外西逆间者作祟!”
“西逆先驱国人入洛,后又蒙蔽诸位在城内四处作乱以期破城。单公身上这一箭也是西逆间者所为!”
“国人与天子非敌是友,城外的西逆才是我等共同之敌!”
“诸位若是不信,大可出城避西逆而走,在下相信单公绝不阻拦。”
夏谕言语一顿,看向面色苍白的单公示意其表态。
单公点点头,复述其誓:“洛水为誓……”
待单公言毕,对面人群起了一阵骚乱,夏谕立即趁热打铁:“若愿助天子剿贼,在下身后之粮便归诸位所有,他日荡平西逆,天子绝不吝啬钱粮土地……”
大饼画完,双方对峙片刻,很快流民军中便有人动摇了,并非人人都是野心家,其间大部分人只是为了求一条活路,与官军作对也是受生计所迫。
他们本就是被王子朝驱赶到洛阳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且现在出城安危难测,相助天子无论是大义名分还是身家安全都更有保障。
流民军骚乱片刻,便有一人越众而出,朝着单旗和夏谕拱手道:“在下南宫莹,本是河内人士,先前至王野游学被乱军驱入洛邑,受生计所迫不得已为乱。今天子仁德,单公至诚,孟子大义,在下愿降。”
只见此人虽面色枯黄、衣衫破旧,身量却是奇高,加之容貌甚伟,容止有度,自有一股子君子气,一看就不是普通国人。
这一切都被单旗看在眼里,本着千金市马骨的想法,单旗当即大喜道:“老夫以洛水为誓,绝不食言!”
说完,便令身后众军让开一条道,让南宫莹及其部众通行。
见此,南宫莹看向二人,微微诧异道:“二位就不怕,我等出了包围便纵兵作乱,两面夹攻吗?”
这人既知道他孟子的名号,而且还氏河北南宫,大概率是他外祖家的支脉子弟,想到这些,夏谕笑语道:“河北南宫氏,北国名族,岂会食言而肥?”
听到这话,南宫莹心中生出一股豪气,朝身后一挥手,苍白脸上挤出笑容:
“善!孟子真君子也!”
一言毕,南宫莹也不再试探拖延,领着百余丁壮、数百老幼慢慢挪出了包围圈。在此之间,双方皆是警惕盯着对方,场中气氛紧张。
待到南宫莹一行出了包围,安然分得粮草后,夏谕再次下令老人孩子可先行分粮,赢得一片赞叹之声。这下子,剩余流民军队崩溃之势便再也止不住了。
一千、三千、五千……
两个时辰之后,数万流民已被分散安置。洛阳民乱的主力军,三四千丁壮也被打散分为数部,仍由其自主,日后作战时再征召。
……
孟氏馆舍。
“早知如此,先前国人入城就该妥善安置,何至于城内生乱不止。”刘公懊悔道。
单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眼神却不自觉的打量着案前气定神闲,正摆弄茶水的俊秀少年:这是在干啥?
表演完一套四不像的茶道茶艺流程,夏谕将两杯茶水递到二公身前,眼神期待:“二位尝尝。”
二公将一口气饮完半杯,同时赞叹道:
“甘甜可口。”
“可口甘甜。”
夏谕:“……”
算了,就当对牛弹琴、牛嚼牡丹、牛逼克拉斯了。
单公此来不是为了喝茶的,感受肩膀上的疼痛,这是拜眼前人所赐的箭伤。念及此处,其人面色一肃:“时不我待,吾已遣使出城邀西逆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