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的睁开疲惫的眼睛,虚弱的说,“你们快走,不要再呆在这里了。”合生境几乎耗尽了澄明所有的力量,如果烨拥有那种能力,就能看到澄明的魂魄已经破碎不堪,合藤石抽离身体时留下的可怖伤口正在不断的逸散出暗红的鲜血,潭水里的浑浊和着这中鲜红呈现着苍凉的光芒,“你快带你的朋友离开,快!”
烨将澄明背在自己的背上,“卓阿,香焚,走,快走。”他感觉到藤蔓巨蛋里熟悉的感觉,昨日在院子里令自己昏睡过去的感觉顺着藤蔓之间的缝隙不断的散出来,很像是瞿如,他不知道自己睡着的这些时间澄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将怀里的长弓丢给香焚,“拿上,你爷爷交给你的,快走。”
三人迅速的沿着破开的山壁向外奔去,他们的身后不断的传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巨兽的怒吼,焦急的情绪令香焚的身体逸散出剧烈的温度,卓阿努力的拽着香焚的手,“快走,不要回头”,澄明的声音里尽是疲惫,身后的吼声却愈加的近了。
终于,几人来到那片石林中,澄明轻轻的拍着烨的脑袋,“把我放下吧,我已经可以走了。”烨仔细的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容,阳光之下,老人身上那些残破的皮肤让人心疼,原本凝结在一起的血痂现在都已经裂开,刚刚渗出的血再次沾染在上面,很是凄惨。
香焚猛的扑进老人的怀里,小心的扶着那些可怖的伤口,“爷爷,爷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澄明紧紧的把香焚抱在怀里,闭着双眼,默默无语,他不愿说些什么了,石柱上那些浮雕正是族中长久以来的诅咒,千年,他没能改变,他或许是自私,或许是大爱,现在他不想让人知道。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对面的烨和卓阿,两人看着老人的眼神,很是默契的同时点了点头,“如果可以改变,我希望亲自来完成,只是,这个愿望可能只能由你们来完成了。”老人轻轻的抚摸着香焚的头发,发丝割过手指上那些深裂的伤痕时那种刺痛让老人的眼角微微凝结。“走吧,离开这里,这个世界的阳光不会因为这细微的阴霾而消散,去寻找心带给你们的指引,向着渴望前进吧。”
澄明轻轻的推开香焚,紧攥的拳头微微发抖,身后一阵细风浮动,澄明的眼睛猛的挣圆,“走!”
卓阿拽起香焚就向外跑去,石林里的细风忽然变的肆意起来,剧烈的震荡让整个院子都忍不住的低声呜咽,卓阿能够感受到背后时时拂过的冰冷,有释然,有愤怒。那种让人迷惑而又惊栗的情绪让他不敢继续呆下去,况且他也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咚咚咚”
“谁?”寻文的眼睛里带着深刻的疲惫,似乎还有自责,当他看到三人时那种神色更加深刻,“是我太冲动了。”
卓阿重重的关上门,“这是无法改变的,即使没有你,我们依然会如此,你又何必自责。”
放下香焚,烨猛的冲向门外,卓阿忽然抓着他的肩膀,“留下来,这次让我来。”他深黑色的眸子浮动着的光芒感觉那么的不真实,看着他的眼睛,寻文也摁着烨的肩膀,“让他去吧。”
街头上出人意料的安静,倒与之前看到的那种喧嚣大为不同,卓阿看着街道旁的门缝里传出的畏惧的目光,更加的愤怒,无魂上传来的震颤让他的身体不断的发热,甚至有些抓狂。身体瞬间消失在街道中,祷府之中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时显时现,后院中传来的凌厉气息让卓阿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当他的身体出现在石林的时候忽然两股巨大的气息冲天而起,一株巨大的藤蔓在石林的中央猛然向空中窜去,尘土荡漾之下他只看到一只巨大的白鸟仰天长鸣。
澄明灰白的头发在这冲天的气息下向上扬起,眼睛里的微笑像是来自那九殿阎罗,“你怕了么?”
巨大的三足白鸟疯狂张开的翅膀还在不时的挣扎着,似乎想要挣脱周围这些该死的气息,“哼!你以为用生命做代价就可以么?虽然这力量也很神奇,但是比起绝对的力量又能怎样呢?”忽的,白鸟张开的翅膀猛的挥动,虚空之中浮起无数巨大的翎羽,煞那间笼上了那耸入云间的藤蔓,犹如千鸟之鸣,空气似乎在那飞快的翎羽划过时还会闪出一些若有如无的空白。
那刺耳的鸣叫在煞那间便消散在空中,卓阿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死寂,抬头望向那株藤蔓,眼睛猛的瞪圆起来,藤蔓上竟然在流血,那些死寂便是从这鲜血中传来的,那种诧异的感觉让他惊在原地,原来这就是湮灭,一丝丝的让生命的气息湮灭成死寂。
“老头子,让我帮你吧,散去吧,这痛苦。”
远处卓阿看着那缓缓滑落的羽翼,聆听着藤蔓上不时传来的低声悲泣,心头不断的浮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手中的无魂还在轻声的低鸣。“这一次,就让我来拯救。”
瞿如狞笑着的鸟瞳忽然在瞬间僵硬,回头看着长发后的冰冷双眼,胸口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幻成人身倒在地上,不断的咳着鲜血,“哈哈,哈哈,你能将我这重伤的身体歼灭,确实不错,但是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你只是想要杀掉我和我朋友人,也是我朋友的仇人。”
“哼!我乃执官之七,哈哈,你做出这样的事,他们下次还会留你性命?哈哈哈哈。”
听到执官之名,卓阿的脸色微微发冷,这个干预他的生活,也让烨伤心的组织绝不能留在世上,卓阿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执官,我会将你们一个个从世间抹去。”
瞿如看着卓阿的冷冽笑容,不再保抱有幻想,默默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