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外界的一切场景在他眼前消失殆尽，他只觉得神智恍惚之间，突然出现在一片茫茫虚空中。
“哈哈……老子终于出来了！”兴奋激动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魔帝罗睺！
那是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一身黑色锦服容貌狰狞的男人：整体跟人类外形相似，却长着一对尖锐獠牙，身体萦绕着浓郁的黑红气流，那气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无尽的尸山血海。
凌霄刚回过神，就发现除了远处的罗睺，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相貌英武之中，又带着一点邪异气息，他眉心处有个黄豆大小，形状如同火焰的印记。
“您是……东皇太一前辈？”凌霄惊呼。
“以前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
男人说话时没看凌霄，而是死死盯着远处的罗睺，冷声道：“现在我们处于罗睺的空间，或者说因为这个身体属于他，所以这就是他体内的一界——在这里，我们都以灵魂形态存在，他拥有我们不具备的优势。”
这番话让凌霄想到了某种可能。
身体属于罗睺，好比当初他跟元圣对决：元圣以造化玉碟创造一方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就是神！
“东皇太一！”
罗睺眸子里闪烁着，无比愤怒的神采，厉声喝道：“你镇压我这么多年，这笔账也该算算了！”
东皇太一白衣如雪长衫飘然，尽管神色间带着点邪异，但那是天生的气质缘故，他的声音却充满无尽正气：“当年我等早有决断，你也亲口同意那个计划，结果却因为一己之私导致计划失败，你身为魔帝不受承诺在前，无视大局于不顾在后……”
“放屁！”
不等这些话说完，罗睺指着凌霄对东皇太一喝道：“抹杀盘古和你我三人灵魂印记成就他？这么一个新的灵魂，没有我等的阅历感悟，日后成就尤为可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由我等三人中的一个，留下意识掌控这个身体？”
“正因为我等三人，昔日已经达到那个层次，纵然三位一体之下，受到昔日所限反而不可能突破。空白的灵魂，就如同一张没有笔迹的白纸，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上面，书写出无限可能——这个道理你当真不懂？”
“这些且不说，他日后是忠是奸都未可知，将我等命运及所有未来交付他手，本尊岂可放心？”
“难道你以为，我和盘古将命运交由你手，我等就能放心？”
东皇太一眸子里寒光一闪，冷笑道：“你找出诸多理由，其实就是为你的私心找借口罢了！”
“你！”
眼看没办法说动东皇太一，罗睺指着凌霄说道：“你不是以大局为重么？你不是视人、妖、魔三族未来为己任么？你不是要毁掉异族保护家园么？可惜，你现在不过区区天品二阶，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担当吗？如果你当真以大局为重，就该明白把重任交给本尊，才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听到罗睺说出的这些，凌霄总算明白了——这厮以前试图跟自己沟通，根本就是想要蛊惑自己。
表面上看来他说得没错，事实上真是这样吗？
要知道，三位一体的计划是找就确定的，当年也是他主动请缨，却在关键时刻试图把一切据为己有。
凌霄甚至在想，当年他主动请缨本身就是有预谋的，只可惜没有成功罢了。
不管罗睺是不是真以大局为重，哪怕他获得这个身体后，也确实会全力以赴对抗异族强敌，但有一点却不可能改变，那就是他所存在的私心，他从头到尾都把自己的利益，当成至高无上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