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那位抚远都督早已经怒不可遏,却一直压抑着想要动手的冲动,只是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守将,好似是要刻骨铭心的记住这人一样。
非大仇不得入骨,这也是一种刻骨铭心啊!
吕品瞥了蔡安兴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冷道:“自己滚一边卸甲下马,老子没心情逗你玩了。”
抚远都督听到这句话后反而冷静了下来,狠狠咬了咬牙,问道:“阁下既然有这等修为,为何屈尊做一名守将呢?”
吕品闻言嗤笑一声,若有深意的打量了蔡安兴几眼,笑道:“不用这样试探我,做武将还要去玩心眼,不愧是陵州出来的,和俞长青是一路货色。”
抚远都督蔡安兴闻言顿时心胆俱裂,微微抬头看向城门之上的那三个大字,这里是朱雀门啊,才过十年自己怎么就忘了呢。敢把大唐第六神将俞长青不放在眼里的,除了那几位高居庙堂之顶的人物,估摸着也就是这位抗旨却不死的守将了。
可是,如今的自己官位高居四品,而对方却从天际跌落至尘埃,区区一个六品官,就算修为再厉害,还敢在这长安城内公然行凶不成?抚远都督蔡安兴给自己打气,真心没什么好怕的。
“你要清楚,不论你以前怎样,你如今只是一个六品守将,以下犯上的后果你应该清楚,莫要自误!”蔡安兴疾言厉色。
而吕品却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随手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那位提枪将军,以下犯上?这种事做的还少吗?
“你……!”蔡安兴猛的一窒,大为恼怒,却又不敢恶语相向,怕下一个躺在那里的就是自己。
“蔡将军,下马。”一声轻叹,那辆豪华无比的马车缓缓掀开,一个身穿锦衣腰配白玉腰带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接着他转身,扶着一位倾城女子缓慢下车,那女子,大概是他的夫人吧。
蔡安兴回头瞥了那年轻人一眼,心中气恼却无可奈何,默然的将阔斧收起,翻身下马。既然是陵州的将军,那么小主子的话自然要听。
城门前五丈,岳昊勒住了缰绳,几乎与那豪华马车上的年轻人同时下马,他站在原地转头看向身旁,直到那女子从马车之中出来,他才微微一声轻叹。这位郡主没少去岳城,从那时就已经是无话不说的朋友,而如今却成了无话可说的陌路人,无话,只是因为再也没有了共同的话题。
岳昊扭头,城门下的那个家伙苦笑着摇了摇头,岳昊微微皱眉,心想几日不见怎么连血性都没了呢?
无奈加懊恼的冷哼一声,岳昊回头走向马车,同样也扶着一位姑娘下车来,但这位姑娘却是活泼许多,刚下车就瞥见了城门下笑着的少年,姑娘没由得有些害羞,轻轻锤了身旁岳昊一拳,岳昊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这算是在兄弟伤口上撒盐吗?
说实话,叶尘凡还真有几分羡慕岳昊,素素这傻丫头,和岳昊这傻小子,两人走在一起,再般配不过了。
可是另一对……叶尘凡的笑容微微有些苦涩。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安乐侯之子,陵州小侯爷祝鲤好似永远都是那副不瘟不火的脾气,牵着那位面带微笑的姑娘,走到了叶尘凡身前。
叶尘凡微微一叹,被偷袭时心情就不太好,如今却是更加糟糕。
紧跟其后的岳昊追了上来,冷冷瞥了一眼那位仿佛永远都是笑着的小侯爷,伸出指头指向那躺在地上的提枪将军,责问道:“祝鲤,你陵州的狗发疯了吗?竟然敢咬我岳昊的兄弟,你这当主子的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一旁正在卸甲的蔡安兴心中大怒,却只敢怒在心中。吊儿郎当的吕品闻言却是哈哈一笑,肆无忌惮。只有叶尘凡微微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才微微苦笑,这从小到大不论是调皮捣蛋还是上阵杀敌都跟随在自己左右的少年,自己竟然都忘了他还有一个显赫的身份,这世间最顶尖的一批公子哥之中,怎能少了他的一席之位?
同为侯爷之子,他为何没底气和祝鲤叫板?为何没底气辱骂四品官员?要知道,这五位侯爷之中,只有他岳家的忠烈侯之位,是世袭罔替!
岳昊咄咄逼人怒目而视,祝鲤缓缓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吐出一口气来,轻声道:“该杀!”
祝鲤面无表情,说出的话更是无情。
蔡安兴僵了片刻,卸甲的动作慢了些。吕品微微眯眼,呢喃一声真像。而被祝鲤牵着的那位女子,嘴角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她微微偏头,躲避掉前方而来的目光。
这一句该杀,连岳昊都没有意料到,一时间竟怔在原地,微微错愕。
叶尘凡却是笑了起来,他将目光微微偏移,落在了祝鲤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收起笑容,长叹一声,认真的问道:“你想杀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