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年轻的大都督,在接下来二十多年中,并没有对不起那个服毒自杀的老人,并没有对不起那谓之大义的火引!
他三把熊熊大火,终于把楚州的骨气烧了回来,把陵州的鞭子烧了出去。
对于大都督柳元瓒来说,这三把火之所以能烧成功,这其中他必须得感谢一个人的帮助,那便是岳城的另一个副城主。
当初他刚来楚州,之所以有信心有勇气敢烧那三把火,正是因为唐帝私下里已经帮他和岳城搭上了线,有岳城这强大无敌的盟友在,他柳元瓒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柳元瓒知道那位忠烈侯是这天底下当之无愧的大英雄,为人豪爽至极,但年轻的大都督依旧被那忠烈侯的大手笔吓了一跳,竟然直接把两位副城主之一给派了过来,要知道,这位副城主可是岳城除了岳夜南之外的最高战力啊!
就此一点,便可看出忠烈侯岳夜南何等大气,何等败家。
二十年中,柳元瓒和岳夜南也见过几次面,那情景真叫一个相见恨晚啊,差一点就要磕头拜把子了,只是因为后来岳城这位副城主颇有跳槽的嫌疑,在楚州一呆便是二十年,气得岳夜南跳脚骂娘,每次见面都不给楚州这位大都督好脸色,而柳元瓒也自知理亏,不得不乖乖捏着鼻子挨骂。
而此时擂台之上的柳南安,正是那三把火烧遍南域的楚州大都督柳元瓒之子,而他手上那柄九尺长枪,也正是他父亲柳元瓒当年面对那个老人时手里所拿的那柄长枪。
听柳南安娓娓道来身份后,台上的叶尘凡还有台下的岳昊面色都古怪了几分,斟酌半响,叶尘凡这才开口问道:“你说你父亲是柳元瓒,就是那个担任楚州大都督的大唐第九神将柳元瓒?”
柳南安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道:“第九应该是不会错了。”
叶尘凡哦了一声,然后微微眯眼,再次问道:“这么说来,还真是你爹拐走了我洛姨?”
柳南安面色窘迫,叶尘凡口中所说的那位洛姨,正是二十多年前到楚州帮自己父亲的那位岳城副城主,如今成了自己的娘亲,地道的柳家媳妇儿。也不知是从小被自己父亲耳濡目染还是怎么,现在他们柳家里满打满算也就一家三口,竟然见了岳城人都会有一丝愧疚,更别提如今面前的还是那位的义子,真叫柳南安无奈万分。
叶尘凡收起长刀,缓缓踱步,再次打量了番柳南安,这才嘿嘿笑道:“如今看你倒是顺眼了许多,不愧是我洛姨的儿子,最起码这副皮囊就随了我洛姨。”
柳南安哭笑不得,自己母亲当年便有着岳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自己自然晓得,可如今被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如此打量,还真有几分毛骨悚然般的不自在。
叶尘凡突然笑道:“看你这德性就知你爹也是个实诚人,真不知道你爹当年是怎么把我洛姨哄到手的,竟然让曹先生那样一个心性平和的读书人每每提到楚州就恨不得跳脚骂娘。”
听到这里柳南安微微一笑,他的娘亲全名叫做曹洛烟,是那个胸中可谋天下事,一念甲子曹平之的亲妹妹,这一对兄妹,在岳城都是身份奇高之人,可最终凭着自己老爹死缠烂打的本事,到头来一个成了自己的娘亲,一个成了自己的舅舅,想到这里,柳南安还真有几分佩服自己那个老爹。
叶尘凡瞥了微笑着的柳南安一眼,伸手指了指台下的岳昊,缓声笑道:“既然你是洛姨的儿子,那咱们哥仨应当称得上兄弟,虽说洛姨很少回岳城,但我俩可都是曹先生看着长大的,这份亲近劲可做不得假。这一场我认输,等晚上咱哥仨出去喝一杯如何?”
叶尘凡神情热切,可柳南安却是摇了摇头,见此叶尘凡微怔片刻,随即苦笑一声,原来是拿热脸贴了冷屁股。
谁知柳南安却是歉意的笑道:“娘亲从小就不太让我喝酒,我酒量……”
“不必多说,我先下去了。”叶尘凡失了兴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心中隐隐有股愤懑,然后不再多说,就准备转身向裁判认输。
“等等!”柳南安苦叹一声,再次笑着解释道:“叶兄想来是误会在下了,我摇头并不是不喝酒,酒量不好但在下酒品却没的说,大不了就是醉一场罢了,那又如何?”
叶尘凡闻言转头,满脸疑惑的看向柳南安,既然能喝酒,那还废话什么?
谁知柳南安却是缓缓收起了笑容,盯着叶尘凡的双眼,认真说道:“我娘说过,她与舅舅都是孤儿,所以岳城便是她的娘家,岳城当家人忠烈侯,便是她的异姓大哥,你既然是忠烈侯的义子,那自然便是我柳南安的兄弟,岳昊同样如此!”
“所以这一场,我自然没有让兄弟去认输的道理!”
“你也不必和我多说什么,既然已经是兄弟了,那我便问你一句,你可有信心能赢了下两场?”
叶尘凡欲言又止,满脸苦笑,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柳南安见此微微一笑,淡然道:“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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