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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玄武门内阅兵校场上。
叶尘凡自认为很精彩很有看头的那场战斗,依旧还没有打完。擂台之上的两位年轻人此时早已狼狈不堪,但都依旧咬着牙准备坚持到底,比拼看谁的耐性更好,看谁先松了那口气。
于是乎,两位年轻人之间的第四个一百招又拉开了帷幕。
这一次,甚至连台下的叶尘凡都崩溃了,苦着脸简直欲哭无泪啊。
之前岳昊就曾笑他口味不同于常人,就喜欢看这种无聊枯燥的比武,叶尘凡心中大气,嘴上却是神秘兮兮的说了翻装模作样的话,说什么这两人前一百招是沙场士卒单个交锋,两百招的时候就是沙场点兵,两军交锋了。若是能打到三百招,那就不得了了,到那个时候,就已经上升到两国交锋的格局了。
岳昊笑而不语,宋熙和游百里将信将疑。
然后擂台之上还真打到了三百招,然后叶尘凡就被彻底打脸了,一打就是三百下,啪啪作响,丝毫没有停歇。
叶尘凡瞪了一眼大笑着的岳昊,然后神情尴尬的看向一边黑着脸的宋熙和游百里二人。
因为叶尘凡的一席话,这二位可是紧紧盯着擂台,仔仔细细看完了三百招连眼都没眨一下,到头来愣是屁都没看出来,可想而知,他们的心情该有多差。
身为大师兄的宋熙经过多年修身养性,脾气和耐性要好很多,终归还是能笑出来的,于是他对叶尘凡微笑着说道:“小师弟,为兄刚刚看比武的时候没由来的想起咱们天道院藏书阁里有本珍藏多年了的儒家经典,其中有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为兄深有感触,相信也会带给小师弟一些启,为兄晚上回去就向院长把这本书借出来,好让小师弟你能抓紧时间挑灯夜战,争取半个月内把这本书抄上三百遍。”
一旁黑着脸的游百里差点笑出了声,最后只能同情的看向叶尘凡,递给后者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便笑而不语。
叶尘凡苦着脸,对于大师兄的惩罚他倒是没什么意见,抄书总比挨打要强很多,可是一旁这穿黑衣的混蛋,你是不是笑的有点过分了?
而这时,另外几方擂台之上的比武快的已经换了三四轮了,慢的也有两轮了,只有北地那两位的那个擂台,景色依旧,仿佛真要打到天荒地老一般。
突然间,叶尘凡的脸色凝住了,神情变得复杂无比,很难一语述之。
而他身旁的岳昊也收起了笑容,变了脸色,只不过岳昊的神情却很单一,只有担心。
北地那两位僵持不下的擂台旁,又重新走上了一对南方年轻人。
一位是陵州安乐侯之子。
一位是楚州大都督之子。
两位皆出自南方的年轻人在擂台上站定后静立无言,一时间整个玄武门内也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人去看那两位已打三百招的北地年轻人笑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光是这压抑的气氛,就足以让人提心吊胆,狠狠的捏一把冷汗了。
在这紧张压抑的气氛中,万众瞩目的期待下,擂台上的那两位还不曾有变化,隔壁的擂台却突然换了画风,滑稽的一幕简直让所有人脑子都转不过弯来。
只见衣衫褴褛的李辰星收起长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背对着燕凝寒不管不顾,大有一副诱敌深入的架势。
燕凝寒果然不负众望,提着长剑就来到了李辰星身后,此时的李辰星颇有大师风范,对于身后的敌人置若罔闻,只见他轻轻的招手,仿佛间天地变色,鬼神惊惧……等等?
只见李辰星招了招手,然后转过头贱兮兮的冲燕凝寒笑道:“先看会热闹?”
燕凝寒一怔,随即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收起长剑便一屁股坐在了李辰星身旁,刚刚还不死不休大战三百回合的两位,此时如好哥们一般勾肩搭背贼眉鼠眼笑个不停。
台下众人错愕之后便猛的捂脸,不忍直视这脸皮死厚的北地哥俩。
谁知这二人还开始得寸进尺了,只见李辰星嚷嚷道:“柳南安,快掏枪啊,那柄九尺大枪呢?快一枪捅死那小白脸。”
柳南安祝鲤还没说话,燕凝寒先不服气了,大声道:“九尺大枪就牛气了?那个谁,你那指头不是很厉害吗?给他把那长枪戳断喽,小爷少不了你的赏钱!”
听闻这两个混蛋如此言语,台下众人也颇为愤懑,就连一向脾气很好的陵州小侯爷祝鲤,都冒起了火气,目光不善的死死盯着那两个厚脸皮混蛋,大有一副再嘴贱老子就先戳死你们俩的架势。
谁知李辰星见此却是乐了起来,拍了拍燕凝寒的肩膀,嘿嘿笑道:“瞧见没?人家陵州小侯爷瞪你呢。”
“哟?还真是。”燕凝寒仿佛后知后觉一般,脸上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色,拍着胸口贱笑道:“小侯爷你可别瞪了,快吓死我燕凝寒了。”
看着对面二人十分欠揍的贱笑,祝鲤深深吸了口长气用来平缓心情,将心中的怒火微微降下了几分,这才脸色阴沉的开口问道:“我若是没有记错,不论是我祝鲤还是我祝家,都不曾得罪过二位吧?”
听闻此话,李辰星嘴角微微翘起,与燕凝寒相视一眼后,得到了相同的答案,这才玩味的笑道:“的确,你在最南边,而我们在最北边,你是想得罪我们都得罪不到,可是这和得罪不得罪的有关系吗?你是堂堂陵州小侯爷,但我李辰星自问身份也不比你差,所以,我应该有资格看你不顺眼吧?”
燕凝寒笑着接过话道:“小时候没读过几本书,大道理也不懂,就知道一个简单的歪理,若是看谁不顺眼,先打先骂过之后,再来说对错的问题。”
燕凝寒嘿嘿一笑,继续道:“想来小侯爷这个读书人,应该是懂得许多道理,只是不知懂不懂我这个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