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之后,沈司年侧眸看向她。
江知鱼眼下有些淡淡的青黑,葬礼后,她一直都没闲着,最近应该是很累。
沈司年抿起唇,低声道,“恭喜你,打赢今天这场官司。”
江知鱼唇角勾了勾,却没有睁开眼,“我赢了,沈总应该很失望吧?律师费白花了,还得多出一笔赔偿。”
沈司年拧起眉,“我失望什么?”
江知鱼抬眼眼皮,半阖着眼瞅着他,“沈总能请来钱律师,可真是下了血本。”
容文柏说,钱启的律师代理费非常高,而且也不是有钱就能约得到的,他还要看对方的身份地位。
安千羽未必请得动,沈司年是一定能请得动。
想到刚刚法庭上两人寒暄的样子,江知鱼脸色就不觉沉了沉。
装什么装?
“你以为钱启是我花钱请的?”
江知鱼瞥了眼沈司年,“不然你为什么来看这场官司,沈总,你跟钱律师聊天的时候,好歹避一下人,装也要装得像一点,不能因为输了官司,就死不承认。”
沈司年……
听着江知鱼的冷嘲热讽,沈司年的脑子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开始在心里复盘这两天的事。
江瑜就是江知鱼,那照片一定不是她寄的,那是谁非要让他来看这场官司?
目的又是什么?
沈司年一顿,突然看向江知鱼,后者淡漠地看着他,眼神略带嘲讽。
他好像知道对方让他看来这场官司的目的了。
对方就是要让江知鱼以为,这场官司是他帮忙找人帮忙打的。
联系江知鱼此刻看他的眼神,对方的目的显然是达到了。
他跟江知鱼目前已经是离婚的状态,两人之间隔着沟壑,他在努力填埋这条沟壑,而有人却在沟壑里倒水,让他永远跨不过去。
这个人是谁?
沈司年脑子里搜寻着可疑的人,突然发现,有这个动机的人太多了。
太多人盼着江知鱼跟他离婚,太多人惦记江知鱼了。
沈司年解释道,“这中间有误会,我来之前不知道这场官司是你在打,我跟钱启仅仅是认识的关系,他法庭上跟我只是打招呼,并不是因为我是他的雇主。”
江知鱼听他狡辩完,才道,“你既然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庭审现场?”
沈司年顿了顿,半天才道,“有人给我寄了一封信,让我去看。”
江知鱼忍了半天没忍住,“沈司年你实在编不出借口,就闭上嘴!一封信就让你过来了?那我出事的时候,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一封信比你老……前妻还重要?”
沈司年:……
他抿了抿唇,“……我没骗你。”
江知鱼塞上耳机,扭头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女学生下车后,司机便直奔老宅。
一到老宅,刚下车,李叔就在门后候着了。
“少爷,少夫人。”
李叔还是以前的称呼,江知鱼着急知道老太太的情况,也没有在称呼上纠结,低声问,“李叔,奶奶怎么样了。”
李叔顿了顿,瞥了眼沈司年,后者神色淡然,他抿唇道,“我带你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