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南狩,关乎重大,必须谨慎安排,仔细推敲,若是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对天家威严,亦是一大损伤。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这是周世显和一众大臣商定之后的结果,也早就征得了崇祯皇帝的同意。
圣驾车队一路南逃,虽然在周世显的周密安排之下,说不上有多狼狈,但此时已经到了南直隶,到了淮安,各方军头也都来纳忠了,就没有再着急赶往南京,让别人看笑话的道理了。
要知道,不仅仅是那些武将军头们需要下马威,南京城里的东林党官员,勋贵们,也是需要好好敲打一番的,该吊着的就吊着,该画饼的画着,该分化安抚的也要继续。
否则,便会有人持功自重,不听指挥了。
换言之,无论是崇祯还是周世显,都在费尽心思,重新确立皇权至高无上的绝对威望,以确保在国家再陷入危亡的时候,避免党争扯皮,军令不畅的情况。
崇祯皇帝为了显示实力,听了周世显的建议,给祝茂臻,薛长福,王朝东,张洪,吴兴业,李大喜,孙虎,翁大杰等人都加官进爵了。
薛老二直接升到了锦衣卫指挥使,虽然手下还是那百来号人,而张洪正式成为了京营总兵官,统领京营全军。
周世显的左膀右臂,在各自的体系内,都已经升到了顶端。王朝东,吴兴业,孙虎三人则连升几级,分别成了骑兵营,哨骑营,火枪营的提督。
当然,伴随着官职的大军编制重整还没有开始,这些混杂着新旧京营编制的官衔只是用来唬人的。
但周世显已经算是完成了当初的许诺,甚至远远超过了这些手下的期望。 毕竟,只要大明王朝还在,他们的这些官职迟早可以成真,而不是现在的光杆司令。
现在周世显手中的力量太过于庞杂,近两万纤夫目前已经转移到了清河安置,原本的近三千兵马,以及投降的两千多卢九德,马化豹所部,这些都是需要重新整编训练,才能形成战斗力的。
而他现在要为崇祯在洪泽湖射野鸭,接见百官的事情筹备,手中又还没有土地和旨意,只能是派王朝东,张煌言,以及李大喜等人暂时管理降兵和纤夫。
其他的人则要留在淮安护驾。
“驸马放心,有下官和路大人在,此事必然办得热闹气派,又不失天家威严。”史可法信誓旦旦道。
“也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明的江山未倒,天子仍在。”
“好,有史大人这句话,本驸马就放心了。”
周世显笑了笑,“史大人于国家危难之际在南京稳定局势,领袖百官,如今又领着京营前来迎驾,功勋显赫,恐怕过不了几日,本驸马就要尊称史大人一声史阁部了。”
史可法听罢,虽然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但面上的推脱一点不减,赶紧弓腰低头,解释道:“下官不敢,下官甘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功名利禄,不敢贪图。”
“哈哈哈,史大人的忠心,那是世人皆知的,这是大人凭着本事挣来。”
周世显说罢,忽然神色暗淡了下来,叹气道:“当前的局势,只要朝廷需要,圣上需要,莫说是史大人了,便是本驸马,该去打仗,也得去打仗。”
史可法看着周世显的样子,心中对这个乱世驸马,更是佩服不已,当即鼓舞道:“驸马放心,京营,江北各部,尚有雄兵二十万,只要顺贼和鞑子敢来,咱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周世显看着史可法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忠臣,是真的不知兵啊!
“南京京营如今真的有六万可战之兵吗?”周世显开门见山道,他必须点醒这个史大人,日后自己重建军营的时候,还需要和各方力量周旋,少不了这个南京重臣的支援。
“驸马......”
史可法的神色有些着急,他又何尝不知道南京京营只有七八千兵马尚可一战,真正的精锐不足三千,可为了安抚崇祯,坚定对方抵抗的决心,他便把账面上的数字给报了上去,如今在驸马面前,自然也不能改口。
“史大人,你得明白,本驸马能带着圣上和几千人从京城逃出,安然抵达淮安,队伍更是扩充到数万,靠的绝不是运气。”
周世显目光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紧紧盯着史可法的眼睛道: “顺贼的情况,满鞑的情况,京城京营,刘泽清,到卢九德这些人,可都一个也逃不出本驸马的眼睛,史大人若是真的为了大明着想,就该告诉本驸马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