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安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陆明夜的杯子。
“胖大海？”
陆明夜端着不透明的保温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季导在片场也爱骂人，骂出感冒了，扁桃体发炎，熬夜的时候他能把这东西放黑咖啡里喝。”薄安安打了个哆嗦，对那个味道心有余悸。
陆明夜也面生敬意，对那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新生代导演表示尊敬：“是个狼人，我不行，我太菜了。”
对于陆明夜冒出来的这两个新鲜词，薄安安笑了笑，才又好奇地问道：“你骂苏怡儿了？”
“不骂不行，苏怡儿还是和你比不了，今天状态格外的差。小姑娘啊，不喊演不出来。”说完，陆明夜的脸色又有些不对劲，犹豫了一下，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最后，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括也去补妆了，不再旁边，副导更是像个鹌鹑一样什么都不敢说。
薄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陆明夜的脸色就知道不对了：“你骂狠了？我刚才撞见她了，哭的不行。”
陆明夜点了点头，愁眉苦脸：“你，你们再去检查一下设备，跟群演沟通一下，等苏怡儿回来咋们争取一遍过。”
两个人身边一圈的人瞬间散开了，薄安安看着陆明夜，想皱眉，却怕影响妆面，毕竟她脑门儿上的花钿刚画上去，万一糊了怎么办。
“他们公司，唉，我本来想着她刚签合同没多久，没想到他们，”陆明夜脸上的愁色更浓了，“那孩子已经让祸害了，这，难啊。”
薄安安顿时僵住了：“什么意思？”
陆明夜反倒诧异地看了过来：“你不知道？”
薄安安摇了摇头：“我早发现不对劲，但是一直没问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
陆明夜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颓唐地摆了摆手：“不知道最好，装不知道就好了，是我的错，把话说重了。”
“陆导，你到底说什么了？”薄安安还是沉下了脸，“是筑梦的事对吧？我早就听说了，他们把小苏怎么了。”
陆明夜被薄安安这令人意外地严肃惊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还能是什么呢，年轻好看的女孩子，一炮而红被捧的这么高，能看上她的人当然也就不少……有钱有势的老男人，还能做什么呢。”
薄安安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可是实实在在地听陆明夜把事摊开了说，还是有些震惊。
“小苏她，拍凌云志的时候，我们还，”薄安安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筑梦这他妈是干的什么事，小苏之前还好好的，我以为，我以为她们公司是真心捧人。”
陆明夜苦笑着：“你有，之前有小纪关照，这些脏事知道的也不多，挺好的。但是，没背景又让迷了眼的小姑娘，又没人护着，被威逼利诱什么的，太容易了。”
“这算什么，他们！”
“扬州瘦马，”陆明夜继续苦笑，“也，没那么难，挺过这两年就好了，你看刘璐璐，现在不也挺好的么。”
薄安安却是彻底震惊了：“刘璐璐以前也是？”
“你以为她签约的那个空壳公司是谁的？筑梦以前为了让真正想捧的艺人不受他们那个名号的影响，才搞出来的。现在没人吃那一套了，所以才让苏怡儿大大方方的进了筑梦。”
陆明夜说着，也有些无奈：“别多管闲事，前有靓绝五台山，后有江北小师妹，你能管得了么？”
“可是，”薄安安的嘴唇颤抖着。
她和苏怡儿之间虽然没有结下多深厚的情谊，不像和陈岁寒那样一见如故，可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小姑娘足够努力，又认得清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因为爆红而骄傲，也没有因为娱乐圈的繁华扰了眼。
可是到最后，却还是没有个好结果。
她以为，苏怡儿的起点足以决定她未来的路，可是却没想到，最终她还是被某些人当成了一件工具。
甚至不是为了私欲，只是工具而已。
“长得漂亮，也不是好事，”陆明夜看了一眼薄安安，不知道有句话该不该说出口。
‘有些人，总是比较幸运的，比如说你。’